她早就不需要那个家了。
连双双抽回了手。
她没有看连母噙着泪的眼,迈步往监牢外走。
可没走出几步,连双双的脚步忽地顿住了。
昏暗的长廊尽头站着个人。
那人背倚着石壁,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几颗金豆子,也不知来了多久。明灿灿的日光从外头照了进来,正好照在他脸上,叫连双双能把他脸上不怎么愉快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来的不是王厉又是谁?
连双双整个人僵住了。
“过来。”
似乎是发现她把事情都办完了,王厉随手把几颗金豆子扔给周围的小厮和衙役当赏赐,语气不善地朝连双双开口。
连双双脚步像是在地上扎了根似的,怎么都没法走向王厉。
王厉三步并两步来到她面前,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快步走出大牢。
外面阳光正好,照得连双双浑身暖洋洋的,刚才在牢中萦绕在她周围的那股寒意一下子被驱散了。
王厉走得很快,连双双怕摔倒,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王厉抱着她上了马车。
连双双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王厉抬手点了点她的眼眶。
连双双一怔,仰起头看他。
“眼眶都没红一下。”
平日里动不动就要掉泪珠子的人,与父母兄长彻底决别时连眼眶都没红一下,她真是够狠的心。
让他都忍不住想,要是将来哪天她要离开他,是不是也会这样决绝?
王厉落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紧。他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并不多,不曾有过什么求而不得的时候。可怀里的人看似乖巧,却明显不是个听话的,她有主意得很!
没见到这么大一件事,她都敢自己调遣人手去办,还敢拿自己做饵,逼得那一直躲在背后的程家小子失去理智吐露实情。
王厉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仿佛头一回认识她似的,把人抱在膝上感慨道:“可真是个狠心人。”
“我……”连双双不知该怎么应对,只能老实认错,“我不该随便动用你给我的令牌。”要不是她搬出淮南侯府,可能京兆尹不会那么爽快查办。
王厉无所谓地道:“给你就是让你用的,你多用一次难道还会把它用坏不成?”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