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笑了笑。
接着是京兆尹以及他身边站着的几个人。
连父、连母以及连家长兄。
他们在进入宫门前被京兆尹派人请了过来。
人齐了才好听程家表哥认罪。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当初却没有人愿意听她讲。
他们只觉得她有辱门楣,要把她赶出家门。
现在在天子脚下,她亲口问出真相给他们听。
让他们听听寄养在他们家的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看他们还要不要保住这所谓的程家的血脉。
连父当了一辈子的读书人,此时手直发抖。他看着眼前看似娇娇弱弱的小女儿。
一时有些恍惚。
不知道这个女儿什么时候长到这么大了。
还长得这样出挑。
连母一直在哭。
“别哭了。”
连双双轻声说。
哭有什么用处,又不会有人怜悯她。
连双双看了看上前扶着连父的兄长,又看了看面色铁青的连父,顿了顿,才叹着气说道:“母亲嫁到连家,一直悉心抚养兄姊、伺候父亲,从未行差踏错过,日后父亲与兄长对她好一些吧。”
连母生在程家那样的地方,从小谨小慎微,生怕她爱出头碍了旁人的眼,所以对她极为严苛。她小时候也不解过、伤心过、愤懑过,如今她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知道有更多的活法,便只觉得连母可怜了。
连母所求的不过是丈夫的一丝丝垂爱。
哪怕丈夫心里从来没有她,她也把给予她新生的丈夫视为自己的天。丈夫不喜欢她生的女儿,她便也跟着不喜欢,从不曾想起自己在那么小的时候也曾真切地期盼过能从父母那儿得到一点小到不能再小的庇佑。
听了连双双的话,连母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涌出。她上前拉住连双双的手:“回家吧,双双,回家吧,娘错了,是娘错了。”
连双双低垂着眼,看着搭到自己手背上的温热手掌。
若是在十年之前被母亲这样牵着,她说不准能高兴一整天。
可是她已经十九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