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
子慕予想,若她还是子楚的话,那么她与旁人是不同的。
她会爱上一个人的机率几乎不存在。
在前世,为了让她能更好保持理性,免她会对他人动情衍生出的许许多多的麻烦,而影响任务的执行,在她出生前科学家们就改变了或者敲掉了她某些与荷尔蒙有关的基因位点。
比如基因avpr1a。
她是一个天生无情之人。
虽然这种「天生」,来自「人为」。
有人修炼无情道,是怕情深不寿。
而她被设定了无情角色,是怕影响她拔刀速度。
所以在前世,她很少看有关爱情的书和剧。
因为无法产生共情。
她无法理解,彼此相爱的人为何经常为点小事、小情绪就哭哭啼啼、吵吵闹闹。
无法理解,爱一个人,要通过某些极端手段去占有。
更无法理解,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去寻死觅活、歇斯底里。
其实所有不理解的本质,是她无法接受一个人竟能被「爱情」这种东西左右到这种地步,几乎是使人面目全非。
“我也觉得我不会。忙着修炼还不够,哪有时间去喜欢一个人?”丰俊朗道。
像他父母那样,明明彼此有情,偏偏蹉跎半生。
人一死,这情又寄于何处?不过梦一场。
“奇怪。并没见其他与这只鸟妖有关的凶案,她为何只祸害钱庄老板儿子一个人?”子慕予皱眉道,“咱们回去再打探一下,若是这个人本就该死,这鸟妖也不用找了。”
忽然,子慕予和丰俊朗目光都看向一处。
河对岸是片树木和竹子杂生林,幽篁中有琴声传出。
这琴音随着微风,一会儿强一会儿弱,余音缭绕。
不久,碧波之上,一叶扁舟缓缓飘来。
原来这琴音,竟来自船上。
船上有人歌曰:
“我行走天地之间,
江山信美 不见故人。
一笑春风面 怅然孤啸。
最宜长歌痛饮,
啊 伤心莫问前时事。
任他日月 往来如梭,
冷酒空杯幽琴难愉悦。
梧桐半死清霜,
有情无情天地皆怅凉。
不醒有甚思,
大醉有何碍。
笑天下渣滓多,
不见英雄,
不见豪杰。”
琴声与歌声相和,歌词听不太分明。
只最后一句最清晰。
「笑天下渣滓多,不见英雄,不见豪杰。」
倒有几分豪气。
等扁舟飘来,子慕予和丰俊朗才看清,原来船上有一女和一僧。
女人青丝披肩,眉勾青黛,唇点紫乌,一幅红裙大摆铺在船尾,青葱手指在琴弦间起落,乐声玲珑剔透,缠绵悱恻,更将歌中愁绪烘托多了几分。
而一僧,斜倚船头,手中拎着一个大酒缸,边歌边饮。
襟口半湿,姿态虽慵懒,却有说不尽的愁绪。
当扁舟从子慕予和丰俊朗身边经过,歌止琴不止。
“鸟妖杀死之人,死有余辜。你们不必白费力气,速速离去!”船上僧人声音朗朗,说完继续高歌。
子慕予眸光一紧,盯着船上人。
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