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吉日,宜祭祀、迁居,忌婚嫁、百日。
社稷天坛分为四处。
分别给百姓、官员、修士、皇亲国戚观礼。
子时刚过,第一炷香已在祭坛正中燃起,上告天地、下诉地府,青烟直冲天际。
太子自东宫出发,乘仪驾先行前往天坛,一路走走停停,与路边百姓讲天子恩德。
丑时准时到达天坛,登上天坛最高石阶,跪经半个时辰,感恩天地社稷、父母祖宗,而后下退异界,等待天子到来。
寅时末,天子吕崇出行,前往酆都大帝显圣庙请旨。焚烧在位功绩以及太子期望,请求酆都大帝、太祖太宗准许子孙禅位。
而后再前往社稷天坛。
观礼人员多是在前一日酉时未到,就已经来到附近,按照预定划分各自落位。
唐肃玉本想着晚些来,好好睡一会也不急。
哪成想,他作为“社神”需要比太子还要早一个时辰,端坐于天坛社神位受礼。
虽说他年初被封为社神,还用天命旨意晓谕六州,但实际知晓他的人并不多。
多数人与当初法静一个想法,就是三清观推举功德造神。
否则当时7岁的娃娃哪来的三粮功绩?
修士则多数认为,这是道门向大魏低头的信号。
将大魏推选的娃娃收为亲传、推举功德,还是身份特殊替小王爷吕岱出家的娃娃。
如今唐肃玉端坐在社神位,更是让观礼的人确认自己想法。
只是不知是何缘故,礼仪官员没有提前告知和演练,只在典礼前一日匆匆赶来给他更换着装,唯一要求就是端坐姿态就行。
唐肃玉有些无语。
太子还未登基,底下官员就已经迫不及待站队,如此重要的典礼仪式,也不怕自己出岔子坏了禅位仪式。
好在他静功不弱,盘膝端坐,闭目默诵黄庭,心神汇聚不生杂念。
台下众人神态各异,议论纷纷。
吉时未到,礼官也不加约束,黄钟、大吕军士来回穿梭巡查,闹不出问题。
修士方反而安静许多,哪怕最是话多的刘义也默然不语,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星宿宫天官风老、观星阁阁主无名登上天坛,分列左右,执掌群星图、星盘仪轨。
丑时将至,太子车驾已在百米外停下。
由礼官引导,上坛、焚香、跪经、退阶等待天子到来。
他面色平静,仪态大方,颇有几分明君之相。
待得卯时过半,天子吕崇车驾到来,百姓、军士、官员山呼万岁,修士躬身施礼。
而后天子登台,焚烧祭表,声传六州,禅位于太子。
太子三辞,再被三请,伏身涕泪不止,遂接过大魏至宝——判官笔。
随着礼官大喝:“礼成,天地共鉴!”
新帝登临至高,威视睥睨天下。
太上皇吕崇本要退下天坛,继续谋划妖岛之行。
不曾想,修士中刘义突然大喝。
“大魏无道,气数已尽!元氏奉天承运,理应推翻大魏、改立新朝!”
声如洪钟,遍传数里。
星宿宫风老最先反应过来,怒喝放肆,群星图闪烁光芒,就要镇压刘义。
观星阁主无名托举星盘仪轨,将群星图压落。
他好整以暇道:“陛下还未开口,风老何必如此急切,不如听贼子说完不迟。”
太上皇吕崇一言不发,淡然看向新帝。
新帝面上闪过一丝慌乱,而后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刘表兄,你我何以到此地步?朕有错,自会上表天地,下诏罪己,还望你不要自误。”
“自误?”刘义丝毫不惧,掌中托起一宝珠,发出无量光,“地藏王菩萨慈悲,自誓必尽度六道众生,拯救诸苦。”
“祂不愿多生斗争,徒增杀孽。故以三问请天子作答。”
“一、吕氏岱王,以亲眷祸乱巴陵,逼反隐族元氏,该如何处置?”
“二、星宿宫风老,妄图以人代仙,占据星宿之位,扰乱天数,该如何处置?”
“三、太上皇吕崇,依仗神通欺压天下生灵,纵容皇室危害六州百姓,该如何处置?”
三问一出,众人脸色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