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让父亲跟皇上去请旨,逼着谢翊娶我?”
廖施眼泪直流,“反正我不管,要么谢翊,要么和亲北齐。”
就算墨云霄当真利用她,她也认了!
“您去跟父亲说,让他想办法。”廖施冷着脸,斩钉截铁道:“他若能办好这件事,我就原谅他。”
“他若做不到,那我这辈子再也不嫁人。就留在府里,天天折磨他,让他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庄氏看着女儿扭曲阴狠的脸,只觉得背部一阵发凉。
她慢慢松开廖施的手,支支吾吾道:“施儿,你父亲他,当初也是迫不得已……”
“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他迫不得已,就要我来承受这一切苦果?”
廖施用力抓住庄氏的胳膊,手劲大得吓人,“不同意我去和亲是吧?好!”
她颧骨赤红,眼中透着偏执和疯狂,左右一打量,一把抓住案几,猛地掀飞了出去。
接着一步迈下短榻,冲到堂下,抡起椅子一通乱砸。
一边砸一边尖声叫道:“不让我痛快是吧?不让我痛快,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庄氏吓得惊叫一声,连忙躲到一边,苦苦哀求道:“施儿,别再砸了,我去跟你父亲说。你当心些,别伤着自己。”
廖施停下动作,胡乱抚了抚头发,“好啊,你去说,我等着。”
庄氏手软脚软爬了起来,扶着丫头的手,神色仓皇、浑身发抖,跌跌撞撞逃了出去。
回到主院时,廖赟刚回来,一盏茶还没喝完。
庄氏将话跟廖赟一说,廖赟就砸了茶盏,怒声喝道:“慈母多败儿!施儿就是被你给惯坏了!她若想死,只管去死!”
“她去和亲?她没脑子,你脑子也被狗吃了?”
廖赟怒喝一声,“来人!”
立刻有护院走到门口,齐声应是。
“去拿根绳子,将三小姐捆起来,关在屋里。以后,不准她再踏出房门半步!”
庄氏惨嚎一声,“老爷!你这是想要妾身的命啊!”
廖赟眼神冰冷,毫无波澜看着撒泼的庄氏,“你若心疼她,那便跟她关在一起。这辈子,都不用再出来了。”
庄氏哭声瞬间停止。
伸出去抓廖赟的手也顿在原处,好半晌,才慢慢的、慢慢地收了回去。
廖赟冷声说道:“老夫今日,向皇上提了一句赐婚的事,皇上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当时皇上看他的眼神,让他羞愧难当、如坠冰窟!
庄氏眼泪哗哗流,却只敢哽咽,不敢出声。
廖赟颓然说道:“你们只管闹吧,闹到老夫在皇上面前那点情分被消耗殆尽,咱们家的好日子,就真正来了。”
他冷冷看着庄氏,问道:“裳儿可来过?”
庄氏怯怯回道:“妾身给她递了帖子,她说要去东屿关种粮,等回到威州,便来府上。”
那就是拒绝了。
好在,还看在同族同宗的份上,给了一个体面的借口。
廖赟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如夜枭,透着令人心酸的凄凉。
笑着笑着,眼泪却又落了下来。
好半晌,他才终于忍了笑,长叹一声,似哭又似笑地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庄氏眼中飞快闪过一抹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