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时!”高亢的惊叫声,尖锐地划过恬静的咖啡厅,跨着飞速的脚步,郑蔓气喘如牛的冲到了云起时的面前,兴奋地嚷道:“天啊,真的是你,刚才接到你的电话,我还不敢相信,想不到---”难以置信的摇着头,郑蔓马不停蹄的接着追问道:“起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打算待多久?想不想---”
“小蔓小姐,先坐下来再说吧!”轻巧的打断郑蔓那一连串的问题,云起时笑着说道。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小蔓喋喋不休的性子还是改不了。
终于记起自己身处何处,郑蔓这才赶紧坐了下来,并顺手招来了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
看着眼前那张灿烂依旧的笑容,郑蔓心满意足的说道:“大学毕业到现在都四年多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在a国定居,不回来了。”
“我老爸,老妈,还有老哥都在这边,我有可能不回来吗?”其实曾经云起时也以为自己回留在a国,毕竟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也打算接父母过去,只是天不从人愿,不过,这里毕竟是她的根,她的家,一回到这里,面对那股梳洗的亲切感,就算已经过惯了a国生活的她,心里还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说得也对。”仿佛想到自己那一串还没得到答案的问题,郑蔓转而问道:“起时,回来多久了?”
“一个礼拜了。”去过楚文希的坟墓,她就回到自己的老家。
自从凌洁带着文希的遗书到a国找她,这一个月来,除了忙着处理掉工作,她心里头什么事情也搁不住,反反复复思索着信里的一字一句,惦记着得赶紧回到市区,到文希的坟上看她一看。既然在文希的坟前许下了承诺,正意味着自己义无反顾的决心,利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她做了一些计划,现在就等着适当的时机,让她把聂摄魂这只鱼儿给诱上钩。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暂时不会走。”看着郑蔓那一脸的意外,云起时笑着说道:“这件事情过阵子再跟你说,今天我找你出来,一来是看看你,另外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小酌一口咖啡,郑蔓好奇地问道。
“聂摄魂。”
“聂摄魂?聂氏集团董事长聂林源的二公子?”别怪她大呼小叫,听到这个名字,会惊讶才是天经地义的反应。
“对,正是他。”对于‘聂摄魂’这三个字,除了楚凌洁可以告诉她的---他是纺织,服饰,珠宝界赫赫有名的聂氏集团董事长聂林源的二公子,她知道的,也许只限于楚文希在遗言中所提到的,但是她不懂,郑蔓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激烈?“怎么?你认识他吗?”
摇摇头,郑蔓问道:“谈不上认识,不过这个名字在我们杂志界可以说是红透半边天,抢手得很!”
没有好奇的追问,云起时只是松了一口气说道:“照你这么说,要拿到他的资料,了解他的生活习惯,一点也不困难喽?”
“话是没错,可是你查他做什么?”郑蔓好奇地问。任何人对聂摄魂有兴趣,她都可以视为理所当然,独独云起时,叫她无法等闲视之。大学生涯她们情同姐妹,云起时的个性她最清楚,不喜欢挖人隐私,不过问人家的祖宗八代,她实在不解,对于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云起时何以关心起这些她从来没注意过的小事?
“小蔓,这事我慢慢会跟你说,眼前你先帮我把资料找齐,越详细越好。”
“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可是---起时,你到底认不认识聂摄魂?”也许是她多心,但是云起时的反常,实在叫她不能不多操一点心!
轻轻一笑,云起时好笑地问道:“我要是认识他,我又何必让你去帮我查?”
“是,我知道,但是---你知不知道,像聂摄魂这么恶名昭彰的男人,你是碰不得的!”郑蔓忧心地说。虽然她没跟聂摄魂做过正面的接触,但是在众说纷纭的传言及报导中,没有一件事情可以指出他是一个好男人。冷酷无情,是所有的人给他的评价,这样的男人,碰了可别妄想全身而退。
“是吗?”一个不会搞七捻三的男人,会是个恶名昭彰的男人,实在是说不通,不过就算事实如此,这对她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云起时唯一能关心的,只是如何逮着机会从聂摄魂的身上偷的她要的孩子。
从表情,从口气,郑蔓知道,云起时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作一回事!也许她应该提出一些佐证,云起时才会相信,她绝无虚言。
“聂摄魂拥有两家酒店,酒店的规模和设备,就好比高级休闲俱乐部,游泳池,健身房,温泉旅馆,各式各样的休闲设备,只要是上流社会会玩的,几乎都可以看到,不过,它最大的特色,并不是在这些玩意儿。酒店的酒吧里,卖的是酒,可事实上,它是让那些不安于室的有妇之夫跟有夫之妇,有个公然邂逅的地方。”
“从那里头传出来的外遇,丑闻,所有的杂志都写烂了,不过对聂摄魂来说,这些只是打响知名度的工具,既然它们能够替他多赚一些钱,他也乐得让媒体抨击,反正别人家的死活,死的绝对是人家,他才懒得管。”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郑蔓慎重的说道:“起时,他可惹不得啊!”
“小蔓,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有我的打算,更何况,我也不想让聂摄魂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
“这---”
“小蔓,不用担心!”一脸坚决的看着郑蔓,云起时肯定的强调道。
叹了一口气,郑蔓终于无奈地说道:“好吧,一切随你。”即使天塌下来了,也有高个子顶着,这是云起时的人生哲学,乐观,热情,是云起时对生活的执着,所以她就算说破了嘴皮子,在云起时看来,都构成不了困扰。
---
“李天奇,你去死吧!”把手机当成她恨不得想将之碎尸万段的李天奇,楚凌洁又快又恨的将它甩到了沙发。
当初她姐姐出殡的时候,聂摄魂连到坟上送终都不肯,这会儿,他却好心好意的要拿钱支助她,可能吗?他既然对自己的情妇无情无义,对她这个只听过名字,没见过面的陌生人,他有可能会有情有义吗?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愿意欠他,更何况是聂摄魂!
她承认,曾经她也很气聂摄魂的无情无义,不过现在对她来说,聂摄魂只是姐姐生前的情人,随着姐姐的逝世,聂摄魂也不再是她会记得的一个名字,自然,更不会接受他的任何帮助。
看着那些因为一时激动,而惨遭蹂躏丢在四周的抱枕,坐垫,以及前不久还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的衣物,楚凌洁不由得沮丧的向后一倒,瘫在沙发上。天啊!曾几何时,一向说话轻声细语,温柔可人的自己,竟变成了一只让人望而生畏,听而却步的母老虎!
这都怪李天奇,如果不是他激得她一时失去理智,她也不会弄成这副德行。
“臭苍蝇,死苍蝇,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跩什么跩啊,我楚凌洁就算是真的得休学去工作赚钱来养活我自己,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谁要你来多管闲事!”她越说越生气,没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求人家,还摆个高姿态,既啰嗦,又麻烦,不是电话打个不停,就是门铃按个不停---
“叮咚,叮咚!”
果然,电话里说不通,就上门来说教。哼!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这儿是他家,每天都可以随意地过来报到!
“叮咚,叮咚!”
“等一下,马上就来。”楚凌洁一面朝着大门喊道,一面努力睁着眼珠子转过来,又转过去,找什么东西让他见识见识---温柔的女人也可以像泼妇一样骂街。
“叮咚,叮咚!”
“哈哈,就是它了。”楚凌洁冲上阳台,迅速拾起躺在角落里的竹竿,一百多公分的竹竿,既不会打死人,又不会敲得他不知道痛,这下子,她倒要看看他李天奇还能不能趾高气昂?
门一开,先是‘啪’了一声,竹竿无情地凌空而降的拍打声响起,跟着是云起时痛得莫名其妙的哀叫声。
“起时姐---”瞪着那枝竹竿,楚凌洁愣住了,动也不敢动一下,天啊!才第一次当泼妇,就出了篓子。
“凌洁,你在练臂力吗?”轻轻挪开忒大的那枝竹竿,云起时幽默的对着楚凌洁苦苦一笑,想不到性情温驯,柔和的楚凌洁,竟有这么暴力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