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当天夜里的地牢就能让她们脱一层皮。
“你的谢意我受之有愧,”石原卿给她盛了碗粥,笑道:“我并非全然无私,而是对你有所图谋。”
谢安宁:“……”
她接过粥碗,没有说话。
石原卿抿了下唇,咽下满腔焦躁。
昨夜跟陈子泝谈完天,他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提着。
总觉得王少甫已经在回京的路上,等对方回京,他们十几年夫妻情谊在,他哪里还有胜算。
徐徐图之的打算消失无踪,他急切不已,恨不得现在就求得一个名分。
一顿早膳安安静静用完。
谢安宁撂下碗筷,道:“我回房了。”
才站起身,就听旁边人道:“总待在房间不觉得闷吗,今日难得放晴,咱们在庭院中煮茶对弈如何?”
“……”谢安宁一默,抿唇道:“我有些疲累,想休息一下。”
“是想休息,还是想躲着我,”石原卿勉强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低声道:“安宁姐姐,你别不理我啊。”
他坐在凳子上,微微仰着头,谢安宁发现他的眸子不知何时竟然红了。
像随时要落泪。
谢安宁看的心惊肉跳,蹙眉道:“我不能离开这儿,但你不同,你没必要也在这里守着,开年第一天,是要向长辈们请安的日子。”
“我回去过了,一早醒来我就回去了一趟,给爹娘请安后又赶了回来,他们知道我在做什么,不会……”
石原卿抿了抿唇,面上闪过一丝羞赧之色,道:“反正,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得让你一觉醒来就能看见我。”
这样陌生的地方,连个使唤的奴仆都没有,身上案子也还没有彻底洗脱罪责,本就心神不安。
若是醒来没见到熟人,想想也知道会有多难受。
他怎么舍得。
谢安宁垂眸看着握住自己腕骨的手,半晌沉默。
也就是说,他在还没用早膳前,就就已经回石府给府里长辈们请完安回来,还开始练枪。
那,他起的是有多早?
……仅仅只是因为,不想她醒来后见不到人。
静默许久,谢安宁眼睫轻颤,缓缓将目光从手腕移开,挪到他的脸上,终于不再是一昧的躲避,而是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道:“子钦,你太步步紧逼了。”
逼的她要喘不上气。
她才和离多久?
怎么可能现在给他一个答案。
他倒是好说话,什么只要她点个头,无论是男宠还是入赘都行。
他要的‘男宠’名分,能是普通的男宠吗?
后院那几个贵妃赐的,她尚且能随时打发,可一旦答应了他石大人,这样一个朝廷命官,堂堂三品大员,是她能随手打发的吗?
这个头点下去,基本上就等于一辈子。
她当然要慎重。
当然不敢给出答案。
哪怕、哪怕他真的很好,方方面面都很好。
她也不敢。
谢安宁挣了挣手腕,“子钦,你别这么逼我,给我点喘息的空隙行么?”
“……没想逼你,真的,”
石原卿松开她的手腕,站起身,低声道:“我只是太忧虑了,等了十几年才等到你和离,终于有了机会,我怕这是一场美梦,怕王少甫回来后,这场美梦会醒过来。”
‘我怕你会回头’。
这是他的目光传递过来的信息,委屈兮兮,看着特别脆弱。
四目相对,谢安宁不太受得了这样的眼神,下意识就别开了脸,“你不用想太多,和离之事在我心中早有决断,本就是趁着王少甫离京才和离成功,又岂会因为他回京而动摇,总之,此生我绝不会再做王家妇。”
石原卿眸光微动:“当真?”
谢安宁颔首,“当真。”
她语气斩钉截铁,让石原卿那颗提溜着的心缓了缓,面色都好看许多。
他思忖几息,眉头又渐渐蹙起,“依你之言,和离的事王少甫并不愿意,是王御史擅替他做主,那等他回来必定会再生波折,既然如此,更需要一个人,让他认清现实,彻底死心。”
“那几个男宠,一进谢府就被你打发去了偏僻院落,这事儿我能打听出来,必定也瞒不过他,你想靠这个摆脱他,怕是不太行。”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明示了。
他还是想代替那几个‘男宠’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