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他不想保全父母。
只是事情已经被圣上注意到了,这个当口,他不能再出任何纰漏。
父母和大哥大嫂且不说,他现在只担心女儿思思。
思思如今也在北疆,不知道如何了,他可以放弃父母,但却绝不能放弃思思。
自从做过那个奇怪的梦之后,对于庄思思这个女儿,他是很上心的。
而种种事情表明,他并没有信错,思思确实很是特殊。
是以,哪怕如今思思也陷在北疆了,他也从未想过要放弃她。
京城之中,一道道密令传出。
有人背负着使命,从京城奔向北疆。
在京城前往北疆的官道之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也在匀速前进。
那车辕位置坐了个年轻男人,不住地控马,但也不知怎么回事,拉车的马儿并不听他的指挥。
无论他是抽鞭子还是骑上去夹紧马腹,马儿都无动于衷,仍旧走得慢慢悠悠。
“你这马儿,再磨蹭我……”
马车之中,一道隐带平和的声音传出来。
“小施主,贫僧早已说了,若你强要贫僧配合,只能如此走。”
“主子的吩咐,我等不敢不从,大师慈悲为怀,又何必为难我?”
“非也,非也!”
“如此速度才是最合适的时机,贫僧断不会算错,施主火气稍大,稍后停顿记得向店家讨碗凉茶去去火。”
安山心中这个气哟,大冬天喝凉茶?他脑子有没毛病。
他恨不得把这秃驴打晕,直接扛回北疆。
但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这位大师面前,他只觉得自己的一切心思都无所遁形。
“阿弥陀佛,施主莫要着急,一切各有缘法……”
安山心里憋着气,没吭声。
若非主子当初吩咐时再三叮嘱过,让他以礼相待这位大师,又说让他务必听从这大师的安排,他必不会如此能忍。
晚间留宿驿站,安山去打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有人在交谈。
“听说了吗你,北疆那边大将军中毒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防住北狄。”
“谁能没听说呢,大将军的家人也真是,竟忍心给大将军下毒,我看他们就是北狄的奸细。”
“谁说不是呢……”
安山冲上去,一把揪住来人的领子。
“你方才说什么,谁中毒了?”
主子,主子怎会中毒?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诶诶诶,你干嘛,先把我放开!”
“快说!到底谁中毒了,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说说说,你先把我放开。”
那人扯回自己的衣领,大口喘着气,另一人把最近的消息均告知于他。
得知庄承中了庄家人的毒至今昏迷不醒,而恰逢北狄举兵攻入,军中没有主将,安山心中又惊又急。
“这消息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还能如何得知,自然是朝廷公布的,听说圣上得知此事,怒得要追杀庄家一众人等,许多大人费劲力气才拦下的。”
顾不上二人再说什么,安山快步回了房中,拿好包袱后闯入隔壁房间。
老和尚正坐在蒲团之上打坐,连眼睛都没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