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人,说话做事有他自己的一套,三言两语就把控住了人心。
站在门口,眼巴巴的往里头看了一眼,最终,他还是走了。
身后,医生看着男人挺直的后背,无奈叹息一声:“我只是一名医生,不是神仙啊!”
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的两点半了。
顾铭泽正蒙着被睡得挺沉,突然的一声电话响,直接将他给惊得半坐了起身。
“什么事啊,伯母?”
电话里,沈秋兰边哭边嚷嚷着说道:“刚刚时宴他跑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电话也不接,我有点担心,铭泽你帮伯母出去找一找好不好,我怕他会想不开。”
“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还会想不开?”
顾铭泽边穿衣服,嘴角往上扬了一下。
祁时宴会想不开?搞笑的吧,就算是世界毁灭了,他也不可能会想不开。
心里这样想着,眼前却又一晃而过那女人躺在病床上的可怜模样。
如果是因为那女人,也保不齐他会钻了牛角尖,也确实是有可能会想不开,只要一遇到那女人的事儿,有哪一次他是能冷静对待的,要不是有自己这个好兄弟在,看得够紧,还真的不知道他能做出来多少疯狂的事情来。
心中顿感不妙,又在电话里多了几句嘴:“伯母,您跟时宴都说了些什么啊?”
沈秋兰支吾着不肯说,再三追问之下才说:“也没什么,就说了念念的事情。”
“所以,他是知道念念是他的女儿了,也知道是他亲手扬了自己女儿的骨灰了?”
电话里,沈秋兰轻微的一声:“嗯。”
“不是,伯母您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那女人才刚刚……
这样的“真相”于他而言更是火上浇油,他不疯掉才怪。
“那,当年的事情?”顾铭泽又试探着问。
“我还没跟他说,只说了当年南栀没有爬他的床,一切都是我和他爷爷策划并安排的,他就炸了,连夜给我转了院,又安排了人守着,自己走了,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但他的人在外面,我出不去啊!”
沈秋兰恳求着说道:“小顾,伯母也不想这样的麻烦你,可现在也只能想到你了,伯母求求你帮我去找一找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也没脸再活着了,只要他能好好的,哪怕他不再认我这个妈,也没关系。”
“伯母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也别太自责了,好好保重身体,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去多想了。”顾铭泽安抚着老人家。
“至于阿宴,我现在就出门去找,有消息了第一时间给您回信儿。”
“那,好吧,谢谢你啊,小顾。”
顾铭泽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出门,特意将车库内停着的那一辆哈雷给开了出去。
多年的朋友,以他对那个那个人的了解,想要找到他并没有那么难。
推开包厢的门,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你果然在这儿。”伸手就要开灯,却被黑暗里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给制止:“别开。”
顾铭泽没吱声,但也听他的,并没有开灯。
这家伙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酒瓶子,他一路走过去差点儿没将脚底板给戳穿。
“你这是打算将自己给喝死在这儿吗?”
一屁股坐他旁边,顾铭泽奚落道:“你要是真死在了这儿,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不用你给我收,我若真的死在了这里,自然会有人管。”
顾铭泽干巴巴的一笑:“你倒是一了百了,干干脆脆,那她呢?”
“还有你妈妈,儿子全都不管了?”
祁时宴黯淡无神的眸子望向好友,他沉默了,双眼浮肿。
“你知道吗,念念她是我的孩子,”他声音低沉,带着哽咽:“我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我就是个畜生。”
“现在知道自己狠心了,还算是有点良心,没完全废掉,有得救。”
他无比自嘲的一笑,闷头一口,所有的苦楚全在这一口酒里。
顾铭泽伸手去夺他手里的杯子,却被他给强制性的,最后不得不陪着他一块儿喝,一起醉。
祁时宴喝得酩酊大醉,可脑子却还清醒,酒精可以麻痹一个人的神经,可是却止不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