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潜的眉头瞬间皱成一团。
阮桑枝却思绪飘飞起来,她自顾自的想,如果太子顺利登基,文臣有慕容潜、陈平江、宋清玄,武将有萧洪山、穆云冲、廖长风,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可惜没有如果。
慕容潜显然没给她转圜的余地,在西北待了一年,显然沾染了不少沙场上的匪气:“这是皇上的命令。”
他抬手,身后陡然出现了两个戴着鬼面的明镜司暗卫。
阮桑枝在心里骂了穆云睿一句,本以为自在楼是守卫森严的地方,没想到还能让慕容潜将人带进来,难不成是只防外人不管宫贼?
“我竟不知,明镜司什么时候易主了?”
僵持不下的时候,房门被一阵外力推开,入目是熟悉的面容,阮桑枝心尖一颤,竟有些分不清眼前人是燕璟……还是沈枯。
“我以为沈大人死在外面了。”
慕容潜并不退让,眼尾的余光染上了几分怀疑之色。
燕璟掠过他,目不斜视的走到阮桑枝身边,单手扣在她的椅背上,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是随时可以拔刀的戒备姿态:“托你的福,大难不死。”
“我刚从宫中过来,你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去找皇上。”
慕容潜眉头紧锁,一瞬间的犹豫注定了他今天带不走阮桑枝。
“慢走,不送。”
燕璟下了逐客令,他从一开始就笃定了聪明人更容易被聪明误,加上自在楼本就是萧洪山的地盘,慕容潜多少也得掂量掂量。
“阿桑,我——”
“老大?!”
天知道乌乘看见慕容潜时的心惊肉跳,生怕阮桑枝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他着急忙慌的赶回来,却在屋子里看见了失踪许久的“沈枯”。
燕璟面不改色的道:“滚出去。”
“砰。”
门被小心翼翼的关上,阮桑枝轻笑了一声,下一瞬就被燕璟捞到了怀里。
“我好想你。”
阮桑枝愣了片刻,拍了拍他微微颤抖的手背:“你去做什么了?”
燕璟反手将她的指尖合拢在自己掌心,又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去解决会打扰我们的麻烦。”
“好凉。”
燕璟眉头轻皱,将阮桑枝还没出口的话逼了回去,源源不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经脉中涌现的热流让她有些晕乎乎的。
“不要白费力气。”阮桑枝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纹丝不动。
“我的灵台毁了。”
“大夫用蛊吊着我的命,经脉瘀堵只是副作用,不会死的。”
燕璟低垂的眸子看不见情绪,他的呼吸都在颤抖,仿佛自己才是那个病入膏肓的人。
“对不起。”
阮桑枝笑了笑:“怎么了,为什么这样说?”
“当初刺我那一剑的是沈枯,何况我曾经也捅了他一剑,已经扯平了。”
“你恢复记忆就算是杀了他……以命抵命,不需要再道歉了。”
“对吧?”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燕璟的双眼泛着水润的红,却染上令人心惊肉跳的阴霾之色。
阮桑枝有些无奈:“好啦,都过去了,我师父快到京城了,再麻烦的伤他都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