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和薛王齐齐点头,依稀记得有阵子长安城里有不少家命妇绝了交际,说是吃坏了肚子。
“朕宽慰了皇后一番,便让她回宫休息了。”
李隆基接着说。
“可朕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若不是大哥恰好带回了桥东村的松纹蛋,皇后的嫌疑可没这么容易洗清。”
闻言李成器点头。
可不是巧了嘛!没有松纹蛋这一茬明悟还在兜售他的先天胎元呢!
而且全长安城都知道王守一和这妖僧有交情,真要坐实了压胜天子,王家满门的脑袋还能剩下几颗?
王家,是真应该感谢薛三啊!
不单李成器这么想,王皇后、王皇后她爹、她哥、她嫂子也都这么想。
王仁皎今年都64了,听到这消息差点人都要吓没了,忙不迭地喊儿子儿媳妇过府,问问到底是不是儿子闯了大祸。
“陛下封了你一个晋国公,你不知道收敛门户、谨言慎行不说,你现在连压胜之术都敢沾了!?你数数你有几个脑袋?!”
祁国公王仁皎气得直咳嗽,手里挥舞着根棍子要打儿子。
王守一一边躲一边喊冤,说他与那明悟和尚没关系,两方早断了交往。
“你说断便断!?你和他来往的时候可是背了人?全长安都知道你与那秋元寺的和尚从往甚密!”
“现在你说断了,谁能信你啊?!便是不是你也要赖在你的头上,咱们家这回算是在劫难逃,都等着抄家砍头吧!”
王守一和青阳公主也都垂头丧气,心知老爹讲的没错,既然事发那肯定要推到一人的头上,皇后娘娘膝下空虚,自己以前又经常跟那明悟一起讲经论道,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替罪羊。
那可咋整,这不是百口莫辩了?!
“青阳,你且去吧……”
王守一对妻子青阳公主说道。
“你是天家血脉,陛下必然不会迁怒与你,只盼你日后安好,你我夫妻就此……”
他话还没说完,青阳公主便哭着扑进他的怀里,嚷嚷着要进宫去找陛下求情,为王家申冤。
王仁皎其实也希望儿媳妇这样做,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引颈就戮好。可这话他一个做公爹的不好说,毕竟还是他们王家带累了青阳,此事以后陛下对青阳的情分也不知还能剩下多少。
一家子人正凄风苦雨呢,宫里忽然来人了。
王家人一愣,脸色齐齐变得惨白一片,心说陛下这么快就把罪给定下来了?
勉强打起精神前去接旨,发现来的却是王皇后的心腹宫人。
这位宫人脸上一脸喜气洋洋,甫一见面就跟王仁皎道喜,说陛下明察秋毫知道此事与皇后娘娘没关系。
陛下知道?
王家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最后还是青阳公主开了口。
她常进宫,与这位宫人十分熟稔,三言两语便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难怪那日我献胎元的时候……娘娘她……她神情古怪……”
青阳公主喃喃地道。
“那……那岂不是……岂不是在那一次,娘娘便已经知道了这就是普通的鸡鸭蛋?!亏我还跟娘娘说松纹生男,雪纹生女……娘娘怕不是要在心里笑死我了吧!”
“我……我……我在宫中丢了大脸,我我我我我以后还怎么进宫见人啊!”
青阳公主捂住脸,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被夫君王守一一把抱住,还狠狠亲了几下。
“青阳,青阳你丢什么脸?!你简直就是做了一个最明智的决定,你可是帮咱们家把这一关度过去了!”
他激动地道。
“先天胎元这事儿阿妹当时肯定没瞒着陛下。现在就算有人想把罪责甩在咱们家头上陛下也不能信,因为他早就知道咱们家跟秋元寺那边翻脸了!”
“哈哈哈哈!现在谁也不能说是阿妹找明悟搞压胜之术!”
王仁皎好半天才听明白事情的原委,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伸手敲了儿子一棍子。
“你别光感谢青阳,你更应该谢谢宋王和那位薛三郎。”
“要不是薛三郎找到了松纹蛋的制法,宋王把蛋当做特产给陛下送进宫,就你跟青阳还有阿妹,你们三个都要上那妖僧的恶当,咱家哪还有逃脱升天的机会?!”
“赶紧的,去把那位薛三郎请来,老头子我要好好感谢一下咱们家的救命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