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时光倏忽而过,卢知意已经到了快要生产的时候了。
只这几天总是不见有动静,谢砚之也跟着提心吊胆,每晚睡的时候,都惦记着卢知意的身子,卢知意有个翻身,谢砚之都会醒来。
日光渐渐落去,暮色渐深,谢砚之在栖凤宫里与卢知意一同用过膳后,便硬拉着卢知意去御花园消食。
卢知意摇摇头,如今身子渐重,她走几步便累的紧,朝谢砚之撒娇,“陛下,臣妾能不能不去啊。”
谢砚之无奈,“若是旁的什么事,朕自是都应你,但这事不行,太医不是说了吗,多走动走动,到时候好生产,听话。”
瞧着这男人一副哄孩子的语气,卢知意抚额,只得起身,点了点头。
谢砚之见卢知意同意了,扬了扬眉,“这还差不多,知知最听话了。”
这话让卢知意一阵无语,问道,“陛下是把我当作小孩子吗?”
谢砚之道,“朕与你差了十三岁,你在朕面前,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卢知意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今夜不许和我睡一起。”
这话真不是卢知意闹着玩的,这几日,天子夜夜注意着她的情况,她总是怕扰了天子休息,从前也提过几次,让天子睡在太和殿,可天子不愿。
这会子谢砚之听到这话,自然还是不同意,“那怎么行?你马上要生产了,朕不在你身边看着你,朕不安心,晚上自是孤枕难眠,让朕更睡不着觉呢。”
说着,谢砚之不许卢知意再说那些分床睡的话,将卢知意揽到怀里,扶着卢知意的身子,往殿外走去。
帝后二人身后跟着一群宫人,宫女们打着宫灯,太监们提着拂尘,在幽静的御花园中,格外显眼。
谢砚之鼻尖萦绕着怀中女人孕期的奶香,却觉得分外馨香,内心只觉得被填满,温声说道,“知知,你说咱们给肚子里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
卢知意摇摇头,“还不知道臣妾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谢砚之笑着,“男孩女孩朕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欢。”
“陛下惯会哄我。”
谢砚之点了点卢知意的鼻子,“朕哄得你开心了,朕也开心。更何况朕不是哄你,朕说的是真话。”
卢知意眉眼弯弯,看向面前的天子,拉住天子的手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陛下,孩子在踢我。”
谢砚之手下一阵温热的触感,喜不自胜,“这孩子定是很喜欢他父皇,他在给朕回应呢。”
卢知意点点头,“那是自然,他的父皇对他是这般企盼,想来肚子里的孩子也能感受得到。”
谢砚之看向卢知意,深情地吻上了卢知意的唇,两人中间隔着个圆圆的肚子。
卢知意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离自己只有咫尺近的男人的面容,感受着男子深深的爱意,这一刻,卢知意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月色渐浓,谢砚之带着卢知意回了栖凤宫。
帝后二人躺在床上,天子拿着一本《史记》,给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做着胎教。
卢知意对此颇为无语,“孩子那么小,哪里听得懂这些?”
谢砚之却不以为然,仍自得其乐的讲着。
不知不觉间,竟把卢知意给讲睡着了。
谢砚之见身侧的卢知意没了动静,也合上书,趴在卢知意的肚子前,喃喃道,“你母后睡着了,咱们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不要扰了你母后睡觉,你也要快快出来,不要让你母后太累了,好不好,朕的小公主?”
谢砚之觉得自己还想要个女儿,毕竟小皇子已经有了,谢以森如今沉着稳重,谢砚之对谢以森极为满意,心里感念卢知意教的好。
谢砚之便觉得宫中只有一位羲和公主,还是太少,是以盼着这胎是个女儿。
也不知是天子夜里的碎碎念起了作用,还是怎得,卢知意半夜里便发动了。
卢知意被自己肚子里的阵痛疼醒,这几日夜间总会时不时的痛,卢知意刚开始也并未在意,只小声哼咛着,怕扰了天子休息。
可这次夜里的痛分外不同,还未等卢知意叫醒谢砚之,谢砚之便醒了,见卢知意满头是汗,当下觉得不对劲,便听见卢知意道,“陛下,我怕是要生了。”
谢砚之当即起身,横抱起卢知意到侧殿,吩咐李常把早早找好住在栖凤宫的几个产婆叫起来。
卢知意这胎生的颇为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天子时常拉着卢知意走动的缘故,晨光乍现之际,小皇子已经出生了。
天子在院外提心吊胆等了许久,婴儿的啼哭声终是让天子提着的心放下。
天赐麟儿,弄璋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