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知意抬了抬手,“都起来吧,诸位夫人不必多礼。”
却不想,淑妃和宁昭仪突然走了进来。
淑妃笑着缓缓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听闻皇后娘娘今日在栖凤宫里办了赏花宴,臣妾与昭仪妹妹不请自来,娘娘不会不高兴吧?”
许久不见淑妃与宁昭仪,久到卢知意都快忘了天子的后宫里还有这两个人。
当着京中各家夫人贵女的面,卢知意自是不会直接摆脸子,笑着看向淑妃,“淑妃和宁昭仪既然来了,本宫自是欢迎,等会便与本宫和各家夫人一同去院子里欣赏陛下才命太监们搬过来的西府海棠吧。”
西府海棠,淑妃指尖一颤,也许宁昭仪来自北齐,并不懂西府海棠是什么花。
但她庄梦蕊知道,西府海棠,可是难得一见的花中珍品。
天子便这样随随便便地搬来了栖凤宫。
不,也许不是随随便便,而是不论什么珍品,天子都要搬过来。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
今有天子西府海棠赠佳人,只为予佳人一览。
淑妃的笑容带着苦涩,“多谢皇后娘娘。”
淑妃只觉得卢皇后挺起的肚子分外刺眼,又想到前几日言语激了宁昭仪一番,不知道这个傻乎乎的宁昭仪可会在今天搞出什么事来?
想着想着,淑妃心中隐隐期待。
庄梦蕊对着宁昭仪道,“妹妹,昨日姐姐的话,妹妹可还记得?”
宁昭仪昨日已经弄清楚了这淑妃的来历,原来是慈宁太后的侄女,身份倒也贵重,可那有如何,还不是和自己一样,在宫中夜夜孤寂,独守空床。
哧笑一声,“姐姐的话,妹妹岂敢忘。”
淑妃一听宁昭仪这意思,又继续激将,“妹妹这般貌美,从前又是北齐公主,别说是昭仪了,就是被陛下立为皇后,也是使得的,难道妹妹就甘心被陛下这般冷落,最后放出宫去?”
这话可说到北宫倩心坎里,北宫倩从前再怎么说也是北齐得嫡公主,向来只有她的那些庶妹向她低头的份,如今她要敬着皇后不说,还被天子冷落,哪里肯受这口气,自是全部都算在卢皇后的头上。
宁昭仪把玩着手里的珠串,想起一会儿要做的事,心中便忐忑得紧。
殿内坐着的世家大族的贵夫人,即便平日在自家府中,身份再尊贵,也未曾有幸见过什么西府海棠。
这会子听到卢皇后这般说,都想一览这西府海棠。
卢知意对着诸位夫人道,“如今这西府海棠都摆在院子里,诸位请随我来。”
移步至院中,西府海棠迎着日光,白中带着淡淡的粉,白中带着淡淡的绿,随着弯弯的枝桠,迎风飘洒,时不时有几片花瓣落至水潭中。
如阳春白雪,如出水芙蓉,在这宫中独树一帜。
饶是这些世家大族的夫人,也不得不连连赞叹,这西府海棠是珍品。
各家夫人小姐正来来回回地走着,宁昭仪却突然凑近了卢知意,“皇后娘娘,臣妾有话要对您说。”
卢知意隐隐觉得宁昭仪来者不善,用手捂住肚子,“宁昭仪有何话要说?等回了殿内再说吧。”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宁昭仪却一把拉住卢知意,“娘娘怎得这般着急?臣妾不过是与娘娘说几句话,娘娘就转身要走?”
卢知意挺着肚子,身子本就不伶俐,哪里拉扯得过北宫倩。
正在这时,北宫倩的手串忽地绷断了,珠子撒了一地。
卢知意本就转身欲走,一个不防,便踩到了其中几个珠子,眼看就要摔倒,明菊眼疾手快,垫在卢知意身下,卢知意摔在明菊身上。
明秋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跑过来,将卢知意扶起来,问道,“娘娘可还好?”
卢知意到底已经是八个月的身孕,虽说有明菊在下面垫着,但到底受了惊动。
捂着肚子,卢知意皱着眉,“明秋,去唤陛下,我肚子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