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容与陈洛南一同到了宫中请旨。
栖凤宫里。
谢砚之正抱着卢知意玩闹,“知知,你今日怎得这么香?”
说着,谢砚之伏在卢知意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卢知意笑着捏了捏谢砚之的耳朵,“陛下这么大的人了,怎得还如此幼稚?”
谢砚之由着卢知意捏,只抬了抬眼,“知知,给朕讲讲你从前的故事。”
卢知意不知道谢砚之今日卖的哪门子药,怎得好奇起来自己从前的事了,“我若是讲了我闺中的事,陛下也须得讲讲自己从前的事。”
谢砚之点头。
“从前父亲还在时,十分宠我,我记得那时母亲还没有生下弟弟,祖母曾劝父亲纳妾,父亲死活不愿,说是此生惟母亲一人,母亲十分感动,后来母亲拼死生下弟弟,身体却不太好了,幸而平日里有父亲关照,母亲倒无大碍。”
“后来呢?”谢砚之低沉的声音问道。
“可这一切都在父亲战死沙场时毁了,母亲听闻父亲身死,痛不欲生,没过多久也去了,我便成了父母俱亡的孤女,那段日子,是我最难熬的一段日子,二叔二婶对我还算不错,可到底与父母不同,后来,我就被迎进了宫,做了太子妃。”
听到这里,谢砚之有些不忍,也不知道他曾经是怎么想的,竟将卢知意赐给了太子,他们之间,错过了这么多年月。
谢砚之搂住卢知意,“知知,幸好你回到了朕的身边。”
卢知意点头笑道,“陛下,臣妾说完了,该您了。”
谢砚之眼神迷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朕非嫡非长,刚出生就从慈宁太后身边离去,由敬惠太后抚养,因着生母身份不高,朕在宫里时常受几个兄弟的欺负,甚至连公主们也看不起朕。后来朕长到十几岁,想来应是不受父皇恩宠,被父皇派去驻守边关,一驻守便是十年。”
卢知意有些心疼面前的陛下,抚着男子的侧脸,以示安抚,“陛下从前应是很不容易。”
只听谢砚之继续道,“父皇骤然崩逝,朕的几个兄弟争权夺位,相互残杀,朕急忙从边关赶回,朕的兄弟们看朕手握重兵,欲置朕于死地,朕便亲手斩杀了一众兄弟,只留了梁王一脉。”
谢砚之笑着看向卢知意,“知知,你可觉得朕残忍?”
卢知意摇了摇头,“陛下不是残忍,权位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陛下若是残忍,就怎会在登基之后施行仁政?爱民如子?”
谢砚之心中微动,卢知意懂她。
轻轻地吻住了卢知意,与她唇齿相依。
过了许久,卢知意被谢砚之放开,卢知意盈盈目光看向谢砚之,“陛下从前可有喜欢的女子?”
“没有,朕欢喜的,从来都只有你。”
两人正呢喃着,李常走进来禀报,“陛下,娘娘,武安侯世子和含章郡主求见。”
谢砚之没想到武安侯世子这么快就说服了含章郡主,抬了抬手,“宣。”
“是。”
武安侯世子和含章郡主进入殿内,跪地叩首,
“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女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卢知意笑着道,“快快起身。”
许久不见马氏,卢知意心情复杂,从前马氏是她嫂嫂,她在闺中时,马氏十分照顾她,顾念到她父母俱亡,时常来找她说话劝慰。
后来,大兄卢温茂与安宁长公主有染,不得以与马氏和离,她心中亦觉得愧对马氏,即便她贵为皇后,也无法阻止这场闹剧的发生。
如今,瞧见马氏与武安侯世子相携进来,卢知意心情也松快了许多,马氏,她曾经的嫂嫂,如今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马氏岂会不知,自己这郡主之位,还有面前这位卢皇后的功劳。
不然,武安侯世子即便再大的脸面,再得天子器重,也不可能轻轻松松为她求来一个郡主封号。
是以如今,马氏对着卢知意还是心怀感激。
只听卢知意道,“许久不见含章郡主,如今可好?”
马氏点点头,“多谢娘娘挂念,一切安好。”
谢砚之看向陈洛南,明知故问,“武安侯世子求见朕与皇后,有何事啊?”
陈洛南郑重地说道,“回陛下,娘娘,臣求陛下和娘娘为臣与含章郡主赐婚。”
马氏听到陈洛南这话,也不自觉地低下了羞红的脸。
看到这一幕,卢知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对着谢砚之笑道,“含章郡主温柔贤淑,与武安侯世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陛下,依臣妾看,不若就同意了吧?”
谢砚之点点头,大手一挥,“准了。”
卢知意又道,“武安侯世子,本宫有一事想问你。”
“娘娘请说。”
“本宫素闻你母亲武安侯夫人,规矩极重,不知道你和含章郡主来请旨这事,你母亲可同意了?”
陈洛南垂眸,“娘娘放心,母亲已经同意此事,尔容嫁给臣之后,臣保证不会让尔容受苦的。”
卢知意这才安了心,“如此甚好。”
马尔容充满感激地看向卢知意,连这种小细节,卢知意都替她想到了,不枉从前在卢府,她对卢知意的一番照顾。
其实从前两宫太后逼她与卢温茂和离时,她也曾怨怼卢皇后不为她作主,如今想来,也许卢知意这般也是为了她好。
卢温茂毕竟已经与安宁长公主有染,即便卢知意为她作主,也不过是她与安宁长公主一人为妻,一人为平妻。
可是,安宁长公主毕竟是皇家公主,到了后宅中,还不知如何磋磨她。
也许卢皇后正是明了,她与卢温茂缘分已尽,强求不来,是以当时才坐视不理。
如今想来,若不是这番遭遇,她也不可能被封为含章郡主,嫁给武安侯世子。
福兮祸兮,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