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上场前，虞小象回头看了一眼江朝宗。
他靠在虎头奔门前，白色的polo衫散发出柔光，路过的人都不免多看他几眼。
“没事！”
刘兰挽住虞小象的胳膊，把她拖进商场。
“你这孩子啊，肯定觉得把他一个人放在外面不好。你想想啊，让他跟着我们，他就不会让我们花钱。”
刘兰的顾虑没错。
八十年代，大家都是死工资。
每月的开销都算计着花。
一会儿进了商场，他势必要给自己小姨埋单。到时候拉扯起来，刘兰可是受不了的。不如在苗头就掐断算了。
“阿姨，我知道了。”
可转念一想，虞小象有些不明白，
“阿姨，咱们要买很多东西么？如果不多，为什么让他做司机呢？”
刘兰心里苦。
她刚推上自行车要出门，就被江朝宗拦下了。
“他说自己闲的没事做，一定要坐我的司机。”刘兰叹气，“我就看着这孩子很诚心，心一软，就只能上了他的高级轿车。”
高级轿车……
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刘兰一脸苦相。
虞小象掩嘴笑。
看来，刘兰也没少接受人民的目光审判。
刘兰挽着虞小象的手，往二楼手表专柜走去，她轻声细语，像极了陪女儿逛商场的妈妈。
“现在流行三转一响。”
三转，就是自行车手表和缝纫机。一响，就是收音机。但随着八十年代中后期的到来，收音机已经变成了电视机。
“自行车呢，傻小子已经买了。”
刘兰清了一下嗓子，
“缝纫机和电视机我也托人买了，马上就到家。剩下的，就是手表了。咱们今天就把这件事落实了。”
……
虞小象一听，简直觉得浪费钱。
她一个做饭都费劲的人，怎么可能会用缝纫机？
还有，她上一世都不爱看电视的人。这一世，还是在八十年代，要电视做什么呢？
“阿姨，我什么不要！”
就在虞小象挣扎间，刘兰已经把她按在了手表专柜上。缝纫机和电视机的钱和工业票，她已经都用掉了，不要是不可能的。
手表，今天必须落实。
“来，选一块手表。”
刘兰随手一指，
“同志，麻烦把这块表给我看看……”—
半个小时后，刘兰花了400多元外汇券，硬是给虞小象的腕子上，套了一个不锈钢表带的进口手表。
站在商场门口，阳光下，银色的手表散发出熠熠的光。
“真好看，”
刘兰托着虞小象得到手腕，满足了。
虞小象的心在滴血。
这个价格，不亚于上一世的奢侈品。
她一个月30多元的工资，这块手表，抵上了自己全年的工资。上一世，她毕业后，如果第一个月的工资能有8000，那这块表就是8万……
太豪了。
虞小象正在咋舌，她的身体猛地往前一扑，一团黑影带着风，快速消失在了商场门前。
那影子横穿马路，很快消失在马路对面的巷子口。
紧接着，她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再看手腕处时，还没捂热乎的手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