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看这姓杨的家仆,一张嘴便斩钉截铁地咬定了陈家父子的模样,然而,面对如此笃定的指控,苏钰却只是微微一笑,丝毫不见慌乱之色。
他转向坐在堂上正襟危坐的钟大人,他恳求道:“钟大人,草民斗胆恳请您派遣捕快与草民的小厮谢安,一同前往陈家的铺子,将那里存放的账本取来,铺子内所做的每一笔生意,应当都被详细地记录在了账本之中了,只要查看这些账目,便能真相大白”。
站在跪着的陈大虎听到苏钰的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般大声说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咱们每一笔售卖都是做了登记的啊”。
钟大人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苏钰的提议,他转头看向堂下待命的众捕快,高声吩咐道:“许捕快”。
人群中立刻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的捕快,拱手应道:“属下在”。
“你且与苏公子的小厮一道前往陈木匠的铺子,务必将所有账本尽数取回,不得有误”。
“是,卑职领命”,许捕快声音洪亮地回应着,随后便与谢安一同快步离去。
此时,原本还趾高气扬的杨禄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可如何是好?一旦账本被取回来了,岂不是就要露馅了吗?到时候老爷怪罪下来……”,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偷偷抬眼瞄向端坐在堂上侧边的自家老爷—杨县丞。
杨县丞却在想,就算等会账册里没有杨家的购买记录,他也可以说,是苏钰做的牙膏会伤人口部,一样可以按律法惩治了这苏钰,他要是想活命,也得乖乖的交出牙膏方子。
没过多久,许捕快便迈着匆匆的步伐赶了回来,他手中紧握着那本至关重要的账本。
钟大人见状,立即唤来了县衙里专门负责处理文书杂务的人员,郑重其事地命令他们务必将这本账册逐页查看清楚。
这些负责文书工作的人们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们围坐在一起,全神贯注地翻阅起账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个人都紧绷着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终于,经过一番详尽的查阅后,众人纷纷摇头,表示并未找到杨家购买相关物品的记录。
此时,钟大人猛地一拍桌子,对着堂下的杨禄生厉声呵斥道:“好个杨禄生!这牙膏压根儿就不是从陈家铺子购入的,你竟然敢信口雌黄,欺骗本官,实在是胆大包天,来人呐,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给本官拖出去狠狠地打,打到说出真相为止”。
随着钟大人一声令下,刹那间,只见两名身材魁梧的衙役二话不说,径直走向杨禄生,一人抓住一只胳膊,就要强行将其拖拽出去。
杨禄生哪里见过如此阵仗,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拉出公堂受刑,他再也顾不得其他。
他慌忙求饶道:“钟大人饶命啊,小的全都说,小的的确不是在陈家铺子买的牙膏,而是从一对夫妻那里购得的,小的当时也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想着借此机会讹诈陈家铺子一笔钱财,这一切都是小的罪过,与我家老爷毫无关系,请大人明察秋毫啊”。
杨县丞出声道:“就算他不是在陈家铺子买的,也不代表这牙膏就不是苏钰做的,现在这牙膏生意遍布各地,这牙膏也可能是苏钰卖给这对夫妻的,如今牙膏伤了人,这苏钰也是难逃罪责”。
苏钰看了眼急于给他栽赃的杨县丞,他也不急,他对钟县令道:“钟大人,小人恳请抓捕那对卖牙膏的夫妻,一起对布公堂,这样一审便知了”。
钟大人也觉得苏钰说的有理,他道:“本官准了,杨禄生你还不速速把那夫妻的样貌告知于本官,来人,请上画师”。
一盏茶后,画像出来了,于是县衙出动了一小队捕快,根据杨禄生所说的购买的街道,再根据画像的对比,很快便成功的锁定了符合描述的的王秋香夫妻二人。
为首的捕快道:“立刻把他们拿下”。
几个捕快立马上来抓住夫妻二人的胳膊,王秋香不断的挣扎着,“官老爷,你们抓我们夫妻干什么?”。
她丈夫陈川也道:“是啊,官老爷,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一旁的王二狗也道:“是啊,干嘛抓我姐姐,我姐姐又没犯事”。
为首的捕快道:“这人是一起的,连他一起抓了”。
于是,等苏钰见到几人时,才发现这被抓的人里,居然有两个熟悉的面孔,这不是陈村长家的大儿子还有大儿媳嘛,另一个男子他就不认识了。
捕快把三人按在地上,“见到县太爷还不速速下跪”。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连忙跪地行礼,“小人陈川,是陈家村村长的儿子,见过大人”。
“小妇人王秋香,是陈村长的大儿媳,民妇见过大人”。
“小人王二狗,张家村人,也见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