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办公厅主任脸色惨白,身体瑟瑟发抖,双腿几乎软倒在地,“祁书记……您有火别冲我撒啊,我也调度不了什么事情,全省那么多单位都不买我的账,我也难呐……”
祁同伟的目光如刀子一般锐利,他伸出手指,指着办公厅主任,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那你就只会压热搜?现在汉东百姓的生命都悬在水里,你们居然还有心思压热搜?你们这些人就是这么为人民服务的?”
办公厅主任被吓得全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眼中充满了恐惧。
祁同伟看着眼前这个饱读圣贤书的废物,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失望。
但他也知道,在这样一个危急时刻,依靠这些人,根本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厅主任看着祁同伟那离去的背影,整个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祁同伟大步走出省委大楼,雨还在下。
冷冷的冰雨在他脸上胡乱的拍,混合着内心的失望,让他更加难以平静。
走到空旷的省委大院门口,他稍稍站定了一下,紧接着迅速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此时此刻,他必须找到沙瑞金,哪怕只是一点支持也得不到,祁叔叔也得把小金子狠狠骂一顿出出气。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沙瑞金略显疲惫的声音,伴随着几声低沉的咳嗽。
“喂,祁同伟啊……咳咳……你怎么打过来了?”沙瑞金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病态的虚弱。
祁同伟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怒火,满腔质问沙瑞金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撂挑子,但听到这略显无力的声音,他的话却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因为不光是沙瑞金的声音比较蔫吧,并不像是装的,而且背景中还有心跳检测仪发出的“滴……滴……”声。
这让祁同伟的愤怒稍稍有些缓和。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原本要质问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沙书记,现在的水情比我们预想中的更加严峻,汉东全省都在面临巨大的挑战。我想问,接下来抗洪的工作怎么安排?您现在不在省里,总得有个明确的负责人吧。”
电话那头,沙瑞金微微叹了一口气,伴随着咳嗽的声音,显得格外疲倦。
他稍稍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我让田国富负责全省抗灾的统筹,李达康协助,祁同伟,你负责京州地区的抗洪工作。不过田国富的电话我打不通,他……他这两年和我矛盾越来越多,你们几个啊,都貌合神离的,也不知道我哪里对不住你们……不说了,也许他在汉东省看不到希望,已经开始四处活动,想去中西部省份谋个省委书记的位置了。所以……我看他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力。”
祁同伟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无力感涌了上来。
田国富居然在这样的危急关头,还在想着自己如何升迁,如何谋取更高的地位,完全不顾省里的局面?
祁同伟感到一阵心寒,但他还是继续追问道:“沙书记,可是现在的洪水水势很大,各市各自为政根本无法应对这么大的灾情,需要全省资源统一调度才行!”
沙瑞金无奈地咳了两声,叹气道:“祁同伟,我理解你的想法,也正是为了统一调度,我已经命令李达康去齐鲁省借物资,要求汉东淮水北部的几个地市将物资和支援尽快转运到京州。可是,我这次来帝都做手术,上级的意思是让我再养养,以后能不能回汉东都不知道……田国富……他不愿配合,又下令让各地市自守其土,所以那些物资在火车上兜了一圈,连京州火车站都没出,又给运了回去……”
祁同伟握着电话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心中愤怒与无力交织在一起。
田国富啊……这时候故意捣乱,显然是要拆沙瑞金的台。
而沙瑞金现在在病中,等着做手术,面对田国富这样的挑衅,根本无力反击。
沙瑞金在电话那头稍稍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苦笑道:“祁同伟,田国富现在不配合,要拆我的台,我也无可奈何。你干爹他们已经在局会议上提出来了,让我以后就在帝都养着,所以如果你想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在田国富一边,落井下石,我也不意外。毕竟,我就是这么对你的,你也要为自己谋求更大的机会,不是吗?”
说完,沙瑞金挂掉了电话。
祁同伟站在原地,握着手机,心中复杂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
什么左派右派……清流阉党……都一样……
这群人机关算尽,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考虑过老百姓的命。
沙瑞金突发恶疾,田国富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蓄意捣乱。
自己该怎么办?
祁同伟紧握着手机,想了片刻,终究还是按下了田国富的号码。
他必须问个明白,田国富的态度究竟是什么?
电话很快接通,田国富那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喂,老祁啊,这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准备……哎~等会儿~你不会录音了吧?”
田国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似乎一点也没有把眼前的洪水灾情当回事。
祁同伟听得一阵无语,皱着眉头沉声说道:“田省长,现在是关键时刻,我没那个心思跟你逗着玩。你现在在哪呢?咱俩得见一面,现在水势不可控,咱们俩必须对接好后续的……”
“哎哟,别这么严肃,我不过开个玩笑。”田国富轻笑了一声,打断了祁同伟的话,“不过你说得也没错,现在的形势确实不太妙。不过老祁,你没看出来吗?这是天赐良机啊。沙瑞金折腾了这么久,现在自己倒下了,这不正是我们翻盘的机会吗?”
祁同伟眉头一皱,眼中透出几分震惊,他没想到田国富真的是这么想的,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