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夫人道:“多年来,我为此耿耿于怀,不料竟是如此……她没有骗我……”
“我与蕴娘的阿母相识于微末,是你阿母救了我……”
冯蕴点了点头。
涂夫人道:“一时半会难以说清,等他们把札记送到,你一看便知。那札记上的字迹,与你阿母所书,一模一样。”
直到后来,她留下书信,不辞而别,我托少堡主四处寻找,杳无音讯,又亲自去了一趟范阳,可惜,那里没有姓英的家族,没有一个叫英凤的小娘子,也没有一个叫佚阳的地方……
冯蕴点点头。
“你阿母怕人知晓,只好答应下来。她真的是个好人,只要别人诚心求救,她都不吝相传。”
不曾想,她和涂堡主,居然是这样的缘分,而且,还与自己的母亲有关。
冯蕴道:“那我阿母……那三年里,除了教夫人学习,收了两个老徒弟,就没有干点别的什么?也没有提出回家?甚至连真实名讳和身份都不曾提及?”
“她是在我成婚后的第二天,不辞而别的。那三年里,我们在涂家坞堡,同进同出,同食同宿,很是快活,唉,是我人生中最快活的三年……”
难道匠人口称的师父,那个让冯蕴在涂家坞堡惊为天人的高才……竟然就是她的亲娘?
怪不得……
“告诉堡主,让他差人回坞堡,取我书房珍藏的札记来。要快些!”
神秘?
“故人?”
她喃喃自语着,似乎又觉得这样说不明白,突然便转身出门,叫来随侍仆女。
“不曾。”涂夫人道:“你阿母极是神秘。她与常人是不一样的。”
“要是没有你阿母,世上早已没有倪蓉,也不会有如今的堡主夫人,只有涂山下惨死的……一个孤魂野鬼。”
涂夫人眸色慽慽地看着她,突然将书放下,双手握住她的手,激动地道:
“难怪我初初见你一面,便觉得合我眼缘,难怪看到你,我便觉得亲切……”
涂夫人知道她想听,笑了笑,点头。
她会觉得涂家坞堡有些物什,与阿母留下的书里所载,很是相似……
说到这事,涂夫人就忍不住叹息。
“她没有骗你。”冯蕴垂下眸子,目光幽幽地道:“我阿母的乳名,就叫凤儿。我外祖和外祖母,当年确实带着我的两个舅舅离乡别境,从此再没回来。”
说罢又笑了一声。
“可那次去坞堡的冶炼坊,她没忍住开口,指点了几句,当即惹来两个匠人大惊失色,非得求到门前,跪下来拜她为师……”
她有些匪夷所思。
涂夫人摇摇头,脸色微微收敛,表情里有一闪而过的怅然。
涂夫人将事情说得太含糊了。
“相识那天,夫人受困,我阿母出手相救,与贼人周旋,正当危险之际,涂堡主现身,英雄救美,你和阿母得以上到涂山。涂堡主……也就是当年的少堡主,热情好客,请人为夫人疗伤,你二人从此互生情愫,后来结成连理?”
冯蕴微微一笑,看出她隐瞒了一些不便出口的事,但无关母亲,她也不问。
府里原本的画作,也在陈氏过门后,付之一炬。
冯蕴双眼晶亮,“是吗?”
涂夫人垂下眸子,“那时的日子风雨飘摇,混乱不堪,我也不知那伙人是谁……当时他们都带有利器,老涂只有侍卫一人,又带着我俩,便没有去追。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涂夫人道:“三年。”
冯蕴以前不知道涂夫人的身世,在丛文田的嘴里,也没有听过半句。
冯蕴:“愿闻其详。”
那时候,阿母到底发生了什么,要在涂家坞堡避难三年,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涂夫人不知,冯蕴也无从问起……
“那封书信,我也还留着,就夹在那两本札记里。”涂夫人说到这里,忽地望向冯蕴,“我也不知,该不该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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