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的目光在她身上恣意流转,手指有意无意地掠过丘陵腹地,音色徐徐。
他慢慢吻下来,呼吸灼热急促,密密麻麻。
冯蕴笑着,轻拍他的后背。
“说好的尽欢,时至今日,也未尽兴……”
谁能保证,他对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没有动过心思?
尤其现在的他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也因此,他不能告诉冯蕴这些事情。
两人之前从未就元尚乙的问题有过更多的讨论,这一刻,看着裴獗眼里的锋芒,冯蕴突然觉得……
冯蕴低头看他,“什么不会的?”
元尚乙重重点头。
元尚乙摇摇头。
短短的一段路,却走出了地老天荒的错觉……
裴獗没有为难她,压住她的后脑勺深深一个长吻,这才气息不均地松开她,起身让人传水。
“娘子……”
冯蕴看他凝目不语,不想让他的好心建议打水漂,沉吟片刻,突然福至心灵。
“大王是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更不该流连香闱之事。”
“可以一试。”
冯蕴微微勾唇。
“我只是突然想念娘子了……”元尚乙说着,悲从中来,双手揽住冯蕴,便扑入她的怀里。
“有大王辅佐,他会是。”
裴獗身子微微后仰,看她片刻,回答得干净利落。
裴獗沉默不语。
再不用大老远去石观码头乘船了,物资也可以直接到达安渡。
“洗洗……先去洗洗。”
他说得含糊,冯蕴却听清了,冷不丁地带点幽怨,听得人想笑。
等两个人汗流浃背的从榻上起来,正要去净房,沐温水以净体,合双身以唯一,门外便有人禀报。
冯蕴轻轻勾住裴獗的脖子,嗔怨地看他一眼。
冯蕴思忖片刻,微微点头。
看来九锡之礼不仅有离登天一步之遥的隐喻,还会改变一个人的心境……
“这是怎么了?”她看着元尚乙的眼睛,弯腰下来,将孩子搂在身前,轻柔地拍了拍,笑着压着嗓子问:
“林女史又逼阿元用功读书了?”
“洗洗?”他声音喑哑,饱受情欲。
四目相对,没有人说话,可沉默间又仿佛有无限的情思在流转,擦出耀眼的火光。
裴獗低低嗯声,将她拦腰一抱,就往里屋走。
还教育他说,养恩之大,胜过生恩,让元尚乙要记住端太后对他的好,还说他今日会被圈禁于花溪,就是因为冯十二娘的缘故。
冯蕴得到支持,脸上转喜。
“蕴娘的要事,在此。”
“大王英明。”
克制保守,不近女色的裴大将军,这是被夺舍了吗?
林女史跪在书房门外,身后跟着几个宫人,全都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裴獗知道她鬼点子多,当即挽唇。
不说话。
“大王的提议,倒是让我想到一个法子。”
冯蕴点点头,坐在榻上,看裴獗饮过的凉茶,看他换下的衣服,微微一声叹息。
他们两个都太忙了。
忙得都没有时间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