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实际上……呃……这并不是正式的程序，你明白的。这更像是……呃……个人决定。最终，我离开了达拉然和基尔丁托……我不适合成为守护者，”他笨拙地结束了话语。
“所以你是个逃亡者，”洛塔尔打断了他。卡德加转向洛塔尔，显然被这种指控触动了。
“我并不是在躲藏。”
然而，洛塔尔示意他要向国王说话。
“陛下，”卡德加向前一步，“也许我已经放弃了训练，但我的能力依然在。我就像您一样，如果您决定成为士兵，也不会失去使用剑的技巧。请听我说……”他用手整理了一下栗色的头发，“我感受到了一些东西。黑暗的力量。当它们强大时，几乎就像一种气味。”
洛塔尔感到一阵寒意袭过背脊——他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说谎。
“知道有如此黑暗的东西在附近……我实在无法置身事外。我认为……”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惊恐的嘈杂声，打断了法师的话。卡兰冲向门口，猛地推开门，喊道：“保持秩序！”
“外面发生了什么？”洛塔尔问年轻的中士。
卡兰将那张带着稚嫩的年轻面庞转向指挥官，表情紧张。
“烟雾，长官！在东南方向！”
“陛下，”卡德加插话，肌肉紧绷，“我请求您尽快召唤守护者！”
“他们已经到达艾尔文森林！”一名卫兵急促地宣布，“格兰德哈姆莱特在燃烧！”
洛塔尔与莱恩对视一眼，迅速走向窗边。
卫兵没有说错。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切清晰可见——在树梢上升起的微弱却阴森的红橙色光芒。风向改变，洛塔尔嗅到了浓烈的烟熏味。
塔里亚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在兄弟的前臂上。
“遭到攻击了吗？”
她出身于贵族，婚后成为王室成员，语气坚定。只有洛塔尔这个最了解她的人，才能察觉到她声音中的微微颤抖，以及她因紧抓住他手臂而流露出的恐惧。
洛塔尔没有回答，这并不需要言语。她知道。女王凝视着他，神色愈加严肃。
“怎么了？”她低声问道。
洛塔尔低声说，那是只为她耳听的秘密：
“别再叫卡兰了。”
塔里亚抬头看着他，眼中并没有惊讶。
“不要干涉我的事务。”指挥官更为严厉地低声说道。
塔里亚没有否认，只是轻轻说道——仿佛这一句话能解释一切：
“他想追随父亲的足迹。”
洛塔尔可以列出一万种理由来说明这是错误的，然而现在并没有时间去细说。于是，他简短回应：
“别再帮他了。”
“要小心，”塔里亚警告道，“你在和你的女王说话。”
这让洛塔尔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低下头对塔里亚轻声提醒道：
“你首先是我的妹妹。”
她对此无可争辩。就在这时，莱恩从后面走上前，深邃的棕色眼眸直视洛塔尔，透出一股严肃的气息。
“你上次去卡拉赞是什么时候？”国王问。
“和你一起。不记得……大概是六年前吧？”
六年，漫长的岁月悄然流逝。那些年，是怎样悄无声息地从他们指缝中溜走的？曾几何时，洛塔尔、莱恩和梅迪瓦是如此亲近……
“从那以后你就没和梅迪瓦联系过？”国王惊讶地问。
“不是我不想联系，”洛塔尔嘟囔道，“我知道他收到了我的信，但雇个信使和把信烧掉没什么区别。我想你也没收到他的消息吧？”
莱恩摇了摇头，神情凝重。
“那么，”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语气阴沉，“现在他已无法躲避我们的。”
国王取下手指上的一枚镶嵌闪烁蓝宝石的戒指，轻轻放入洛塔尔伸出的手中。
他们的目光交汇，凝视片刻。
“守护者已被召唤。”莱恩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