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若雪牙齿打颤，只觉得从前那种窒息感又来了，用力从牙缝里挤出话，
“这是我的生日会，没有人欢迎你！滚！”
“哦，是吗？”棠梨指尖挑了挑，轻笑，“姐姐是怕我出去，万一大家认出我，又会像小时候一样，只关注我，根本没有人理你吧？”
她话说的轻巧，但一字一句却刀刀直往棠若雪心上扎。
棠若雪眼尾泛红，攥紧掌心，抬手就想让棠梨脸上打过去。
手腕在半空中停住，刺骨疼痛传来。
棠梨面无表情，手掌稳稳扣住棠若雪的手腕，清艳脸庞上是一片褪去温和后的冷漠。
“棠梨！”她咬着唇，面目几近扭曲。
棠梨看着看着她，弯唇，眼底没什么情绪，语调带着一贯温和的笑意，
“姐姐，别这么激动，很丑的。”
她轻笑，语气漫不经心却又字字坠地，
“我只是回来调查一些事情，顺便看看你和奶奶。”
“还有，我有空会回家的，姐姐放心。”
话音落下，棠梨轻轻甩开棠若雪的手，看似没多大力道，棠若雪却往后一退，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名贵精致的晚礼服被打湿，做好的头发也有些乱。
棠梨面无表情地丢掉手里的纸团，居高临下看了棠若雪一眼，转身离开。
棠梨没有回宴会现场，走到酒店角落处。
她和傅琳霜发了消息，等傅琳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傅琳霜不是一个人出来的，林野跟在她身后，单手插兜，时不时伸出一只手扶一下。
傅琳霜应该是喝了点酒，走路有些摇晃，但是好在醉的不深。
棠梨从角落走出来，看见傅琳霜这样，连忙过去扶着她。
“这是喝酒了？”
林野淡淡嗯了声：“喝得不多，放心。”
棠梨颔首，淡淡开口：“谢谢你。”
傅琳霜靠在棠梨身上，一甩手：“棠梨姐姐，不用谢他。”
林野嘴角含着一抹笑，眉梢挑了下：“多亏了我，你不说谢谢？”
傅琳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开口：“我又没求你容我下来。”
林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棠梨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傅琳霜靠在棠梨肩膀上，随后嗅了下，皱眉有些疑惑：“咦，棠梨姐姐，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你身上有股烟味？”
棠梨指尖顿了下，眸光微闪，淡淡开口：“可能是因为刚才我旁边有人抽烟。”
“这样啊，烟味不好闻，”傅琳霜嘟囔了句，“你身上原来的味道才好闻，烟味，一点也不喜欢。”
棠梨眸子微垂，唇角弯了下，“好。”
车子启动，两个人一起回家。
到家后，在佣人的帮忙下，棠梨把傅琳霜送回房间去休息，自己也回卧室去洗漱，很快就睡下了。
或许是遇到棠若雪的原因，棠梨睡得并不好。
梦中时隔三年，她又再一次回到当年。
回到了车祸那天。
依旧是大雨、悬崖、漫了一地的鲜血。
现场一片混乱，烟雾和警笛声里，爸爸毫无生机的倒在驾驶座上，浑身鲜血淋漓，临走之前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舍和关爱。
画面一转，医院病房里，妈妈掐着她的脖子，那双慈爱的眼神里，再没有任何感情，双目通红的瞪着她。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你爸爸怎么可能会死！”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席卷而来，棠梨好像真的被掐住脖子一样，无法说话。
画面再转，天气阴沉，大雨连绵。
棠家大门口，身后的冷漠的佣人和亲戚，棠老太太拿着拐杖反复抽打在棠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