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离开棠家太久了，当年名动京北的小洛神，几年不出现在人群视线外，哪怕今天人多眼杂，也没什么人能认出她来。
棠梨乐得清静，在角落坐了一会儿，见傅琳霜那边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起身问了服务员洗手间在哪里，就离开了宴会现场。
外面大厅热闹，洗手间里却安静的很。
棠梨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啦哗啦落下。
纤长手指在头顶水晶吊灯照耀下白皙又漂亮。
棠梨脸上神色很淡，抬眸看向镜子里的人，秾丽脸庞没什么情绪，乌润双眸淡的几乎没有一丝温度，眼尾下的浅褐色泪痣在灯光下隐隐闪着，淡青色的旗袍勾勒着身躯，美人美，也冷。
“咔嚓——”
身后洗手间门打开，高跟鞋声音传来，来人直接在旁边站立，水龙头打开。
对方没注意棠梨，神色冷艳傲人，低头洗手。
棠梨静静看着镜子里对方的脸。
水龙头关上。
女人抬头，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
棠梨弯唇，笑意不达眼底。
“棠梨？！”
女人惊呼出声，妆容过浓几乎快看不清原本样子的冷艳脸庞神色闪过一丝慌张，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身上酒红色晚礼服裙摆过长，险些绊倒。
棠梨神色温和，手中握着纸巾，款款露出一个笑容。
棠若雪眼神微微闪躲，很快又攥紧掌心，恢复冷傲神色，往前迈进一步，将近十公分的高跟鞋踩在脚下，她个子才足以跟棠梨平齐，
“真的是你！”
“棠梨，你怎么还有脸回来的！”
棠若雪眼神鄙夷讽刺，手掌心却死死攥紧肉里。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此情此景，看见棠梨。
这个人怎么还能出现，不应该是躲在哪个角落，苟延残喘吗？
“棠梨！你怎么还有脸出现，你这个杀人凶手，扫把星，你怎么还敢回来，怎么？忘记当年的事了？”
棠若雪身子紧绷，一字一句紧对着棠梨开口，眼神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棠梨没有说话，慢条斯理擦干净手，随后抬眸，看了棠若雪一眼。
一头乌发挽在脑后，淡青色的旗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明明是静如山水画的清冷美人，但站在低胸红裙大波浪长卷发浓妆的棠若雪面前，气场却一点不输。
棠梨弯唇，漆黑的眸子弯成月牙，眼底深处却没有一丝笑意，
“姐姐，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明明只是简单一句话，棠若雪却从尾骨处传来一股颤栗感，仿佛一瞬间又被带回到曾经的那些日子。
所有人只看得见棠梨，只关心棠梨。
她棠若雪却卑微如蝼蚁，根本没有人顾她的死活，也不知道棠家还有另一个女儿。
棠若雪身侧的手握紧，牙关紧咬，脸上维持着镇定。
棠梨看着她的模样，往前走一步。
两个人距离拉近，她弯眸，微微侧身凑在棠若雪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上，她极轻的开口：
“这些年，你脾气变得好差啊。”
她唇角勾着笑意，但漆黑的眸子却一眼望不到底，冷漠，没有任何人情味，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棠若雪身子一僵，脑海里的弦一瞬间绷断，大步往后退了一步：
“滚！你给我滚！这里没有人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
棠梨眨眼，眉梢扬了下，嘴角的弧度分明无比自然，“这里不是在举办生日宴会吗？你说我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