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柔声道:“我有洁癖,你可得瞧仔细咯,莫让这脏衣裳碰到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闹。” 杨炯没好气地骂道。
“毒女第二课,时刻保持自身洁净,无论是里还是外。” 王修戏谑而言。
杨炯彻底没了言语,懒得跟她打情骂俏,擦干她汗水后,转移话题道:“一个时辰足够,等文竹寻到李宝,咱们便动手。”
王修点头,跟在杨炯身后,佯装认真巡逻,冷不丁小声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要打倭国?单凭我毒女的身份,就能说动你?以你那缜密心思,可不像是轻易能糊弄的人。”
“我说了,这些都不重要!你打不打倭国,我迟早都要打,你是否真心要打,时日一长,我总能瞧出来,也没那般要紧。我当下只求船只出海,这才是最急迫的事儿。” 杨炯神色淡淡。
王修闻言沉默,眼眸寒光闪烁,咬牙切齿道:“我妹妹十岁,做了七年的毒女。”
“你七岁离开倭国,如今二十二岁,也就是说,你和这妹妹并无交集,你同我说这些作甚?证明姐妹情深?还是表明打倭国的决心?” 杨炯不住地摇头。
“我能逃脱,全赖母亲和舅舅拼死相护,去年母亲被杀,舅舅被囚,妹妹更是被弄成毒女,你说我该不该报仇?这理由够不够让你信我?”
王修紧紧抓着杨炯的手,她那手本就柔弱无骨、绵软无力,此刻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可落在杨炯身上,却似羽毛拂过,愣是没让他觉出半分痛感,倒叫杨炯心中生起一丝怜惜。
杨炯将她引到船尾,用几个火油桶作遮挡,拉着她寒声道:“你说这些难辨真假的话,不如直接告我你的身份。要么直接点明,你想杀一条天皇还是藤原道长,倒更能让我信服。”
王修闻言一怔,继而贴近杨炯,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配上那慵懒嗓音,更添几分妩媚:“什么意思?你喜欢有身份的女子?”
“你别岔开话题!据我所知,培养毒女绝非易事,需极高超技艺与经验,毒药更是难寻,正因如此,唯有倭国几个大人物才有能耐培养。
你的话,我信一半。
且我看到的事实是,你靠着倭国扶持,建起庞大船队,有这等实力的人,在倭国也是屈指可数。起初我试探你,问你的敌人是一条天皇还是藤原道长,你既不答,也不否认。
如此,我笃定一点,培养你的,必是他俩其中之一。一条天皇欲摆脱藤原家掌控,藤原家借皇后之势渐成气候,他们都有培养毒女的动机与实力。不过,我心底更偏向一条天皇,据情报,藤原家似对天皇之位没什么兴趣,对扶持傀儡倒是驾轻就熟。” 杨炯目光炯炯,言辞恳切。
“就不能俩人都是我的仇人?” 王修对杨炯的话丝毫不觉意外,嬉笑着反问。
杨炯见她这副随意模样,抬手在她翘臀上重重拍了一下,骂道:“你还想当天皇不成!你有那血统吗?你们倭国皇室,对血统看得极重,甚至罔顾人伦也要保住所谓的纯正血统。还俩都是你敌人,你当自己是谁呀!”
王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得一懵,而后脸色泛红,心跳如鼓,刚要开口,却急促喘息起来,仿若要憋过气去。
杨炯见状一怔,瞧着她脖颈瞬间布满冷汗,大口喘气仿若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哈呼 ——!” 王修扶住杨炯,剧烈喘息几下,呼吸渐趋平稳,直起身子后,眼神复杂地望着杨炯。
“你到底咋了?可是有喘促(哮喘)?” 杨炯眉头皱得更紧。
“往后不许这般突然欺负我!” 王修虽脸色泛红,语气却无比郑重。
杨炯愈发疑惑,沉声道:“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王修望着杨炯那不容置疑的眼睛,轻叹一声:“可知毒女为何厉害?因她们是人造的杀人利器,专为一人打造。只要你足够了解敌手,便能用毒药养出个独具气质和性格的毒女,引他上钩,控制于他,最终取其性命。
你们都以为,毒女只为毒死敌人,那可太不晓得倭人的龌龊了。与其直接毒死,用个女人控制他,夺其权柄,岂不更好?”
“你们就没想过反抗?” 杨炯皱眉。
“我能逃脱,只因尚未被毒药完全控制!毒女一旦长成,生不如死,敢违抗的,只需断了解药,万蚁噬心之苦,人不可受。我亲眼见过,一毒女因爱上政敌,生生把自己皮肤抓破,血流如注,惨嚎三日而死。” 王修神色淡淡,眸中满是灰暗。
杨炯沉默良久,叹道:“你怕惊吓?”
王修摇头,凄然一笑:“我怕心动。”
“你能不能正经些?”
“不正经么?”
杨炯白她一眼,认真道:“我要听实话!”
“我说的便是实话!给我用的毒药,比旁人重许多,种类也更是繁杂,要不怎会只喂了四年,我就这般病弱,随着长大,便落下了心速一旦过快,便会气喘的毛病。” 王修目光灼灼,认真回应。
杨炯微微点头,心中大致明白,那人定是为将王修养出病弱的气质模样,自幼便给她用了大量毒药,累得她身体不堪重负,估摸王修还有严重心脏疾患,要不怎会被这一吓就成这般模样。
想到此处,杨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又轻轻拭去她脖颈处的香汗,打算重新折回驾驶舱。
“哎呦!今个没想到还能碰到个同道中人!老弟,你的兔子,给哥哥养几天呗?” 一阴鸷的声音乍然响起,惊得两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