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暮廷大发雷霆,“当初是你自己非说要出一半的,我差你这点钱?老子大不了现在就把钱转你,你给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这房子在我名下,我送给绵绵了,轮不到你来管!”
阮星潋眼尾泛红,她只是平静地面对薛暮廷的愤怒,一字一句说,“这是你当初骗我的代价,薛暮廷。”
她攥着那把已经废了的刀攥得那么紧,像是攥着自己的命一样。
谁来看她谁都发怵。
薛暮廷大受震撼,站在那里很久没说话。
阮星潋把整个家砸了,砸了以后拿走了过去自己的贵重物品,而后当着薛暮廷和许绵绵的面出门,将那把刀最后用力狠狠砍在了玄关处的墙壁上。
菜刀因为力道嵌在里面,没落地上。
许绵绵被她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阮星潋顶开了薛暮廷的肩膀,薛暮廷下意识按住她。
“你到底要怎么样?”
“属于我的东西,我就是自己亲手毁了,也绝对不会给别人。”
薛暮廷这才发现,阮星潋似乎眼里也有泪。
可是他过去只关心许绵绵。
没人考虑过被“逼疯”了的阮星潋的感受。
如今见到阮星潋这般歇斯底里,薛暮廷喉结上下动了动,话语竟然还有些放缓了,“钱我转回给你就是,你至于这样吗,要是报警的话你这样完全会被抓起来——”
“我不在乎这些。”
阮星潋嗤笑了一下,“你报不报警,我都不在乎,我不怕这些。”
她命都可以不要。
“阮星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要是能活久点就好了。”
阮星潋眼睛猩红盯着他看许久,“死的人不应该是我,该死的另有其人。”
薛暮廷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阮星潋已经转身走了,薛暮廷心脏狂跳,他刚要去追,却被身后许绵绵拖住,女人哭得梨花带雨,“这我以后可怎么办呀,暮廷哥哥,阮星潋不会要杀了我吧,呜呜呜。”
“不……不可能。”
说实话,薛暮廷还是有点犹豫的。现在的阮星潋好像什么都做得出来。
看着怀里需要安慰的小女人,薛暮廷只能把心头对刚才阮星潋那番话的疑虑压了下去,摸了摸许绵绵,“没事,房子我有得是,大不了,这里不住了,我们不要了。”
——
“房子我不要了。”
半夜十二点,阮星潋约见了叶慎,在一家比较小众的威士忌酒吧,她将一袋子的首饰提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我把这些东西拿回来了,叶医生,先前不是说要我谢谢你吗。”
阮星潋把东西往前推,“值不少钱,你拿着吧。”
酒吧灯光昏暗,叶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狭长的眼里带着一丝玩味,“你怎么拿回来的?”
“就这么冲进去,拎着一把菜刀。”阮星潋说,“就抢回来了。”
原来什么都不怕了,就什么都能得到了。
薛暮廷,过去是我太爱你,才会这般小心翼翼,以至于丢了自己。
叶慎笑得更开心了,顺手将首饰都捞了过来,“行啊,以后我会努力保住你的命的。阮小姐还真是知恩图报啊。”
阮星潋说,“叶医生救我这么多次,我该好好感谢你才是的,你作为一个医生,已经仁至义尽了。大晚上打扰你了,一周后的打胎手术,可能还要麻烦叶医生。”
她起身,买了单,要走的时候叶慎喊住她,“打完胎你打算做什么呢?”
打完胎?
本来就还只剩下半年的寿命,她……打算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阮星潋吸吸鼻子说,“看会不会死在手术台上吧。”
“放心。”
灯光昏暗暧昧,叶慎瞳孔里有暗芒闪烁,“我不会让你死的。”
阮星潋说了一句谢谢就走,叶慎也没有拦着,一直到她离开有段时间,酒保过来收拾杯子,笑着问了一句,“叶总,新认识的姑娘?”
叶慎的眼里掠过一丝玩世不恭,“很八卦啊你。”
“叶总不常来我们这里,今天突然和姑娘约在这里,肯定是有苗头啊。”
酒保笑嘻嘻地说道,“叶总你平时行踪神秘莫测的,难得半夜私会,还不让我八卦八卦。”
叶慎将阮星潋送他的一堆昂贵的首饰收起来,懒散地说道,“好奇害死猫,知道吗?”
“那姑娘好漂亮,追她人肯定很多吧?叶总你要加油啊,别忙着开公司了。”
叶慎笑了一下。
“最近确实没时间开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