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暮廷这会儿直接自己推门进来了,其实刚才阮星潋那一声尖叫他就想往里冲,但是一想到这样好像显得自己很在乎她的样子,所以到了门口又憋住了。
他走进来,直接对着叶慎不客气,“还真是得多谢谢‘无私奉献’的叶医生把大人和孩子都保下来了啊。”
阮星潋没死,野种也没死。
叶慎反而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没死,你不高兴?”
薛暮廷被他问住了。
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阮星潋,薛暮廷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可高兴的,她死了跟活着对我来说没两样。”
阮星潋要不是现在身体虚弱,真想把所有东西全都砸在薛暮廷的身上,然后让他滚出去。
叶慎倒是似笑非笑地走出去了,把空间让给了薛暮廷和阮星潋,两个人对视沉默了很久,是薛暮廷先撇开了视线,他说,“你为什么会止不住血?”
阮星潋愣了一下,想起自己之前跟叶慎说保密自己的身体状况,这医生还真是贯彻到底了啊。
阮星潋心说,“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是我——”话到这里卡着了。
阮星潋笑得讽刺,“说啊,接着说,我是你什么?”
薛暮廷感觉牙根发酸,“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
“哦。”阮星潋生气也是淡淡的,“你在我这里是全世界。”
薛暮廷刚呼吸顺畅,阮星潋补了一句,“过去是这样的。”
“……”
“现在也一样,什么都不是了。”阮星潋笑着说,“我俩扯平了。”
薛暮廷气得摔门而出。
阮星潋对着那扇门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阮星潋下午就出院了,叶慎还劝她养一养,阮星潋心说死都要死了,养这些做什么,她不信还能留下别的病根和白血病一较高低呢?
在死之前,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看着阮星潋越来越白的脸,叶慎也只是淡淡地扯扯嘴角,没说别的。
阮星潋要去一趟薛暮廷给许绵绵在外面买的豪宅,她好多东西都被薛暮廷为了恶心她而送许绵绵了,她要拿回来。
她打了车去了富人区,里面的人有几个她认识,看见阮星潋出现,还惊讶了一下。
“这不是说薛少不行的那个娘们吗?”
“少惹她,她疯子一个,指不定做出什么来呢。”
“薛少好惨,被疯子缠上了。”
阮星潋直接忽略了这些,找到了许绵绵的房子,按响了门铃。
许绵绵穿着真丝睡裙拉开门的时候,见到阮星潋,脸色一惊,“你来做什么?”
她一个人,娇小无助,怎么可能是阮星潋的对手?
阮星潋开门见山地问了,“薛暮廷不在?”
许绵绵有点生气,拦着她没让她进门,“暮廷哥哥这会儿自然是在公司忙工作,你来做什么?你一个弃妇,哪来的脸——”
不在就好。不在方便她闹事。
阮星潋长手长脚一下就拨开了许绵绵,直接往她家里走。
这个家她太熟悉了。
薛暮廷当初说是为了她买的,连家具和装修都是按照阮星潋的喜好来的,阮星潋甚至自己也花了钱在里面。
结果等房子一下来,薛暮廷当场变脸,眼睛不眨把房子送给了许绵绵。
阮星潋也曾如遭雷劈,他这般玩弄和背叛,她问他为什么,只得到了薛暮廷一句看你当真挺好玩的调笑。
现在,阮星潋忍不了了,也不忍了。
她进去以后,先是找到了卧室里的首饰盒,把里面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一骨碌塞回了包里,随后顺手抄起了一边细长的吸尘器,狠狠地将化妆台镜子砸碎了!
砸碎了不说,在许绵绵的尖叫声里,阮星潋摔下吸尘器,去厨房抄起了一把刀,一路砍,把客厅沙发都砍烂了,墙壁被她凿出凹进去的坎儿来,整个屋子叮呤咣啷一阵作响,像是遭过地震!
许绵绵大喊着,“你做什么!阮星潋你这个疯子!我要报警了!”
报警吧,报警让大家都来看看好了!
阮星潋下手越发用力,一下一下就像是在砍掉过去那个自己的脑袋!
许绵绵被吓得当场嚎啕大哭,无措地打电话给薛暮廷,薛暮廷开车过来的时候整个家已经被阮星潋砸了个稀巴烂,而她正坐在客厅那张不成样子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早就翻了卷刃的菜刀,脸色苍白地等待着薛暮廷来。
薛暮廷进去瞧见这一地狼藉,怒不可遏地说,“阮星潋你要造反吗?”
阮星潋提了提手里的刀,歪过头来,一张脸漂亮极了,她说,“薛暮廷,你还记得这个房子,我出了一半的钱吗?”
许绵绵缩了缩脖子。
她和薛暮廷都知道,甚至正是因为知道过去阮星潋当了真,才会想要羞辱一下她。
“我差你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