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死在衙门里,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胡大人吓得脸色发白:“伯爷,这可如何是好?”
淮南伯也没料到这个丫鬟如此刚烈,一命呜呼也就罢了,伤心道:“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哪位丫鬟在背后指使,她出身淮南郡,为人忠厚,必有原因。可怜我!为什么不为她做主?”
淮南伯心中懊悔不已,心想若是锐王登门拜访,被吓了一跳,无论如何也要施以惩戒。
他本以为去了衙门,只要这个丫鬟说出来,他就会厚着脸皮求顾扬弘放她一条生路。
联想到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种种事情,淮南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曾经风度翩翩的英俊中年人,现在却多了一丝苍老。
“算了,算了,看在她已经招供的份上,也不会连累她的亲人,拿出二十两银子,让他们将她带走。”
说完,他再也不想看到那名侍女的身体,转身离去,留下一道苍老的身影,走出淮南府。
胡先生并不认识顾扬弘,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罪名而不肯走,于是赔着笑脸问道:“敢问公子与淮南伯爵是何关系,该如何称呼?”
“原来是顾啊。”顾扬弘皱眉道,他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他早就猜到了博家的阴谋,这也是他将人引到衙门的原因。
他本以为有这么多人在,幕后之人应该不会对他不利,却不想那侍女竟然会自杀。
按理说,这件事与自己无关,可这侍女为什么要算计自己和李玉金?为什么输了也不说一句话?
李玉金和顾扬弘到淮南也就两天的时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李玉金回到淮南侯府后,心情也不是很好,她似乎和那些豪门大族有仇,当初在京城的时候,顾扬弘家里的三个丫鬟都被她给带走了。
哪知来到淮南后,只过了两日,先是一名婢子失踪,接着是另一名,却是莫名其妙死去。
李玉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到淮南伯还在取下淮南王的匾额,她就不敢再往里走了。
顾扬弘看在眼里,就是在调侃她:“干嘛?不敢了?”
李玉金说道:“是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现在他们躲在暗处,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顾扬弘哼了一声:“蠢货!你真的认为有人会针对你?当然是针对我了!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说着,他要和李玉金握手,淮南果然是个好地方!
就在刚才,他还在衙门里办案子,那些年轻男女还拉着手,看来这地方的风气还真是简单,开明。
“李天命!天亮了!你在什么地方?”她刚进去,就看到淮南伯夫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扯了扯淮南伯的袖子。
淮南伯怕自己的血熏死了自己的妻子,赶紧往旁边挪了挪,但她这一闪,后面的仆妇却是一个踉跄,淮南伯夫整个人都跌坐在地。
幸好,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痛苦,挣扎着站了起来,继续向淮南伯冲去。
淮南伯忙把她搂进怀里,朝顾扬弘赔笑得很是歉意,领着妻子走了。
李玉金望着淮南伯夫妇的身影,露出几分艳羡之色:“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顾扬弘看到淮南伯的妻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昨日起,他就对淮南伯家母的真实身份产生了质疑,只是现在淮南伯太太这个样子,他也没法跟她交流。
她真的是他的母亲吗?
顾扬弘将淮南伯夫人的影子代入到了书写这份笔记的作者中,感觉有些不对劲。
或许淮南伯夫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可能联想到那个笔记本的主人。
李玉金知道淮南伯府并不平静,再看看自己心爱的丫鬟,心里总是不安。不过他还是要继续留在这个地方,毕竟他要去查顾扬弘母亲的情况。
但淮南伯夫人似乎对此颇有兴致,可能是因为王府从未有人上门,所以淮南伯夫人经常到李玉金、顾扬弘那里去玩耍。
顾扬弘出门转了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而李玉金则是闲着无聊,将豆芽菜放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李玉金正要搬到院子里去采豆苗,淮南伯夫人却一个人都没有,推门而入。
李玉金赶紧将豆芽菜筐放下来,搀扶着她:“少奶奶,你这是在干嘛?”
淮南伯夫人一拍手,道:“要!是啊!我陪你玩!”
淮南伯夫人一句一句的说出来,李玉金却是知道,淮南伯应该是忙得不可开交,不能跟自己的妻子在一起,所以淮南伯夫人才会来找李玉金。
淮南伯母见她长得又白又嫩,很是高兴,李玉金被丫鬟吓得不轻,对淮南伯夫人也很感兴趣:“少奶奶,你尝过这道菜么?这是豆芽菜,咦,对了,是豆芽菜!”
淮南伯夫人也学着她的样子,颔首道:“豆芽!”
说着,她就要拿起一根豆芽菜,李玉金一把抢过她的手:“娘,这还没熟呢,你要吃豆芽菜,回头我再做。还有,你喜欢吃辣椒吗?”
淮南伯夫人偏了偏头,道:“这个,你不能吃!”
李玉金哈哈一笑:“这样吧,我送你一只白玉雕凤!不辣,味道不错。”
淮南伯夫人抚掌大笑,淮南伯夫人的下人们鱼贯而入,脸上都带着惶恐之色。
李玉金吃了一惊,忙安慰她:“放心吧,淮南伯太太跟我住在一起,她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不得不说,淮南伯在淮南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当他们注意到淮南伯夫人失踪的时候,眼中的慌乱、焦急、担忧、恐惧,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李玉金送回了淮南伯夫妇,两个人还是很担心,李玉金道:“淮南伯太太很好,她在我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她很好,你别担心。”
不过,李玉金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着急,向李玉金道了声谢,便带着淮南伯夫人匆匆离去。
吃中饭的时候,淮南伯照例从外头赶了回来,得知淮南伯夫人独自一人去见李玉金,便登门致歉:“抱歉,我的病确实很严重,但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我也不忍心教训她。多有得罪,还请诸位见谅。”
顾扬弘赶紧将淮南伯扶了起来,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我知道一位神医,他的医术很好,还治好了陛下的病,要不,我去给他写一封信,让他去淮南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