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络绎不绝,费了好些时日才整理妥当
其中自然流失不少,林婉婉无暇深究原因,究竟是病愈、还是放弃治疗,亦或找到其他好大夫。
一想到那一箱沉甸甸的金子,心情才算平复。
终于松闲下来,林婉婉从诊室内出来,站在没有外人的药柜前,双手合十对柜台架子上的毛线苹果默默祈祷。
赵金业手持鸡毛掸子,轻轻扫去药柜上不易察觉的尘埃,不解地问:“林娘子,你天天这样做有用吗?”
林婉婉完成仪式,单手搭在柜台上,吊儿郎当道:“等你多经历几次,就会信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们要科学的迷信。
赵金业心有戚戚,“还是别遇上的好。”往后做个“庸医”也不错。
林婉婉扭头见医馆进来两道身影,一高一矮,原来是杜谦和家中的仆役。
随手指着大堂内的椅子,招呼道:“阿谦,你先坐会,若昭在后头整理脉案。”
杜谦微微颔首,顺从地坐下,随后自背包中取出一册书籍,默默翻阅。
自杜乔离开长安,接杜若昭的任务便落在杜谦肩上
杜谦所在的私塾路远但放学早,仆役先把人接上再的绕一段路来崇仁坊等杜若昭。
只要天气不算太糟糕,兄妹俩也不用乘车,就这么走回去,既享受沿途风光,又兼顾体魄锻炼。
此情此景赵金业已屡见不鲜,暗道杜家果然不一般。
医海无涯,学医的难免要背各种大部头医书,杜若昭是师姐妹中背书最快最好的,这种天赋羡慕不来。
这个时间段,恰是各家过来接孩子的时候。
家资丰厚使唤仆役,家境一般的也有亲属。
加之几个徒弟大多是医家出身,家长凑一块还能讨论下学习进度和医学问题。
无论哪方面,杜谦都插不上话,他只是一个无情的接送工具人。
林婉婉瞥见朱、谢两位大夫并肩而入,就知道今天的事没完,心中大致有所预料。
想来两家私底下商量过,私下达成了某种共识。
“我们去诊室聊,金业,上茶!”
谢大夫心底默默地叹息一声,林婉婉出门将近两个月,他每天要过问女儿在医馆的见闻,还要检查她的作业,实在心累不已。刚以为能喘口气,又要面临分科的难题。
老实说,谢大夫愁得好几晚没睡好觉。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谢静徽一个女孩,入错行结果就更可怕了。
比如谢大夫本人,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擅治小儿病,不过是机缘巧合治好了第一例,后头找上门的病患越来越多。
虽然闯下些名声,但若能重新选择一次,他大概不想从事小儿科。
大部分患者只会哇哇大哭,旁边是家长的抱怨和吵闹,一切只能靠猜……谁干谁知道。
现在有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摆在眼前。
朱大夫亦是如此,尽管他从事外伤治疗,也就是坊间常说的疡医,但他并不想朱淑顺从事这一项。
说得难听点,女医治疗女患才是最“安全”的选项。
市井间常受外伤的哪些人,他还不清楚吗?
朱淑顺若走这一条路,不光名声受累,连钱途都受限。
于是剩下的选择只有孕产和带下病,也就是三姑六婆中的稳婆和药婆,当然两人明面上还是大夫,只是精擅的科目是这两项。
林婉婉虽说不是非此即彼的选项,朱、谢两位大夫还是私下碰头,好生商量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