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承泽转头回想此事,只有一个结论,该研究下孙文宴的保身之术。
“我哥造反”的前提是哥厉害吗,分明是我爹厉害。
造反这般塌天大祸,落在孙家头上,居然只一个轻飘飘地流放了结。
新的一天,众将齐聚府衙,围坐一堂共商大计,该如何迎接新主将白隽。
在其他地方商讨,难免分散人群,引出私下搞小团体的猜测。
紧密团结在吴岭棺木周围,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在白隽到来之前,他们都要精诚合伙下去。
至于往后,往后再说吧!
并州人关心新主将情况,南衙人则在意吴越加冕亲王的仪式。
范成明坐在后排,轻轻用肘部触碰身旁的孙安丰,玩笑道:“听说你把你哥的事搬出来,把并州那些小家伙们吓得不轻。”
知名哥宝男,居然拼哥一道上略输一筹。
眼下这条赛道上,没人比得过孙安丰。
总不能为了口头的输赢,逼哥哥去造反吧!
孙安丰连忙撇清关系道:“我只是说了些实话,哪成想他们如此大惊小怪。”
范成明撇撇嘴,“白赚七郎几把匕首。”他连影都没见过。
“我若装作被吓一跳,是不是也能白得一把匕首?”
段晓棠幽幽道:“会把匕首插在你的肚子上。”
范成明立刻护住肚子,故作惊恐状,“青天白日别吓人。”
段晓棠一脸淡然,“那你还做白日梦?”
前方成熟的大人物们已经进入正题。
范成达掷地有声道:“往常规矩如何?”
王元亮掰扯老黄历,“元宏大到任时,大营诸将出城二十里。”
肖建章在一旁轻轻冷笑,语气中略带讽刺,“架子够大的。”
中原地方了不得十里五里,哪见过这等阵仗。
自从吕元正的到来,肖建章的地位一落千丈,如今已退居至第四位。
即便如此,他的官阶依旧高于并州城内的几位将领。
并州大营可以为了主将出城二十里,南衙诸将和白隽又没有隶属关系,何况后头还有一个位更重的吴越。
吴越自从到了并州城,就再也没离开过府衙。
并州城内被吴岭筛过好几遍,但城外可说不准。
王元亮:“代天牧狩。”
尊重的不是官威,而是背后的皇权。
范成达拍板道:“那就二十里。”
与白隽同行的还有宗正寺和礼部官员,实打实的钦差。
范成达继续道:“梁国公已从长安启程,不日将至。并州大营何时召集众将前往城中迎接?”
白智宸面露面露难色,“范大将军,我们叫他们未必能来。”
范成达眉头紧锁,“你们都是并州大营的老人,这点情面都没有?”
郭承泽硬着头皮解释道:“人面熟,但人家信不信得过我们,就不好说了!”
范成明惊讶道:“你们人品差成这样了!”
连呼朋唤友撑场面都做不到。
郭承泽苦笑,“先前元宏大那一摊子烂事,害得并州多少好男儿丢了性命前程。突厥虎视眈眈,大家不惧生死,但战事之后总该顾虑身家性命吧。”
隔壁幽州大营姓卢的一大家子怎么没的,隐隐约约有听说过。
让边关军头不携带重兵来并州报到,任谁心里都要打鼓。
尤其他们先前与元宏大撕,元宏大倒台后,内部又四分五裂,纷争不断。
白智宸敢打包票,白隽来并州是安全的,但若是外出巡视其他军寨,心里就没底了。
范成明扭过头,“开眼了!”
元宏大的胡作非为,让并州军将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