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周围要么是本地官衙,要么是当地豪门大户。
孙安丰与唐高卓初来乍到,不免有些眼花缭乱,索性走走停停,欣赏并州独特的风光。
孙安丰环顾四周,不禁有些迷茫,“府衙在哪个方向?”
他们昨日进城时并未走这条路,因此对周边环境并不熟悉。
唐高卓淡定多了,“城池营造皆有定制,并州子城不大,往中间走绝不会错。”
孙安丰想稳一手,“我们还是找个人问问吧。”
说着,他便朝前方一群围聚在一起的少年走去。
走近一看,原来这群少年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两小儿辩日能引得孔夫子驻足,一群并州少年讨论谁的哥哥厉害,这种八卦话题更不能错过。
这个说我哥哥能射狼,那个说我哥哥不仅能射狼还能打虎……
总之你哥哥能做到的,我哥哥也能做到。
嘴上绝不服输。
冷肃的并州城中,有这么一群鲜活的少年,多了许多生机。
白勇达挺起胸膛,“我哥哥能马上开弓,百发百中。”
白勇达在并州土生土长,他是白智宸的长子,哪怕加上堂兄弟,也没有哪个能做到这一条。
郭鸿振不服气道:“你哪个哥哥有这份本事?”当谁不知道根底呢。
白勇达不容置疑道:“长安三伯家的二堂兄,河间王生前都夸过他的骑射功夫。”
他有人证。
白勇达:“康乐表弟,你说是不是?”
王康乐点点头,“是有这回事。”
孙安丰和唐高卓对视一眼,这位被吴岭夸赞过的年轻俊才是何方神圣?
郭鸿振不屑道:“远在长安,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白勇达:“我二哥马上就来并州,到时你们自己去瞧瞧,亲眼瞧瞧。”
郭鸿振梗着脖子道:“我哥哥也能马上开弓,百发百中。”
马上开弓在并州是基操,至于中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箭射出去,其他的交给神佛。
吹嘘谁不会,天生就会。
白勇达:“我哥能一日猎百十只猎物。”
郭鸿振:“兔子、野鸡么?我哥看不上这些东西,尽猎狼了。”
白勇达气得急跳脚,恨不得立刻把白湛拉过来,现场给他们表演一个。
白勇达:“我哥有五六匹马,全是世间难得的良驹。”
旁边一个小子突然冒头,“我哥也有,全是他去草原上套的野马!”
略胜一筹。
再一人喊道:“我哥能生饮鹿血!”
周围一片响应声,“我哥也能。还能喝鸡血、狗血。”
孙安丰扶额,暗道一群半大小子不懂事,知道鹿血是什么意思吗?
再继续说下去,哥哥们的底裤都保不住了。
好声好气问道:“小郎君们,府衙怎么走?”
白勇达打量孙安丰一行人,两人为首,身后跟着七八人,一副标准的纨绔出行的配置。
但身着劲装,身后亲随皆是悍勇之像。
这就不是普通的纨绔,而是军中的小将官。
衣着打扮口音都不是本地的,更像南衙诸卫的做派。
一点点的地域荣誉感陡然升起。
白勇达鼓足勇气说道:“你说一件你哥哥能做,但我哥哥做不到事,我就告诉你!”
那么多哥哥,总能压过去一头。
到时候再大慈大悲地指路便是,正好体现并州人热情好客、豪爽大气的作风。
刚才吵吵嚷嚷地一群人,立刻统一战线,将矛头对准了孙安丰二人。
郭鸿振附和道:“对啊,你说啊!”
孙安丰没想到问路会问出一段是非,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轻描淡写道:“我哥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