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兮眯起眼睛，倒是极为受用。
“那离桑平日里装模作样，一副清高的样子，到时候，我定要让她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至于忽明娜，一个外邦来的野种贱人……”
她眼眸中闪过阴冷的光，招了招手让小葵附耳过来，与她一阵窃窃。
月明院内，忽明娜颇坐在书案前，十分费力的试图驯服手里的笔。
十九在边上看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觉得忽姨娘快跟这支笔打起来了。
再看那字体，知道的是在抄书，不知道的以为她鬼画符诅咒谁呢。
不过忽明娜没有跟笔打起来，倒是先跟纸打起来了。
结实的宣纸被她用笔杆子捅穿，十九抽了抽嘴角上去给她换纸，忽明娜就拿无辜又迷茫的眼神看她。
“我是不是要重写。”
十九残酷的点了点头。
忽明娜蔫了，把手里的笔撂在一边，趴在十九刚换的纸上重重叹了一口气。
十九没忍住，还是出口劝她。
“姨娘，您初来乍到，干嘛要跟梁姨娘过不去呢？”
“我可没招惹她，是她自己不安好心想推我下去，被我反推进水里的。”
若不是她自幼练舞身姿灵巧，落下去的可就变成她了。
当然，她若是真落下去，也会把那个女人一起带下去。
十九哑然，她当时被支走去拿东西，没想到忽姨娘当真推了人。
忽明娜撑着头看她一眼，“怎么，你们中原人的规矩，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许还手吗？”
十九想了想，“有委屈您可以跟夫人说，夫人会为您主持公道的。”
忽明娜嗤笑了一声，“指着她给我出头？”
“得了吧，不弄死我都算她心善了。”
哦，让她抄中原的书跟弄死她也没什么两样了。
十九觉得，她一定对夫人有误解。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边上帮忽明娜磨墨。
陆延骁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忽明娜愁眉苦脸快跟笔打起来的场景。
他目光触及纸上歪歪扭扭的字体，没忍住笑了出来。
忽明娜哀怨的目光带几分羞恼，气哼哼的搁了笔。
“侯爷，你再笑话我就不写了。”
陆延骁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这不是写得很好吗，仔细看也是能辨认出来的。”
忽明娜将信将疑的看他一眼，“真的吗？”
“本侯何时骗过你？”
陆延骁牵起忽明娜柔若无骨的手，将笔放回她手中。
“左右闲来无事，本侯教你。”
忽明娜没有握紧笔杆，而是一反手扣住陆延骁的手掌，穿插进去交扣。
她靠在陆延骁怀里，吐气如兰。
“晚些再教吧，妾身想侯爷了。”
剪水一般的眸子眯起，水色迷离，像是勾人的狐狸。
陆延骁被她这小模样勾的失了神，揽是她盈盈一握的腰腾空抱起往床榻边去了，笔滚落在宣纸上染得到处都是墨迹。
边上候着的十九早已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只留下满室靡靡之声。
十九事无巨细的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报与扶风院，离桑那边好不容易忙完了，展开字条一看，眼皮止不住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