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看向季时屿和程焰,觉得非常不公平:“你俩学习强度那么高,竟然不近视,这不科学。”
季时屿眯着眼看幕布,“近视了,度数不高,懒得配眼镜。”
九中还是标准的填鸭式教育,知识一股脑塞给你,然后拿着鞭子在后面抽打你,确保你不断的重复性练习,以达到肌肉记忆的程度。
所有的成绩都是靠不断的练习得来的,高强度的学习,导致一个班级里,近视成了标配,实验班里更甚,百分之七八十都或多或少近视着,放眼望去鼻梁上全架着眼镜。
他们年级第一第二倒是例外,尤其程焰那双眼,锋芒太盛,以至于让人不敢直视。
程焰有些出神,半晌才说了句,“我不能近视。”
周思言随口问了句,“为什么?”
程焰阖了下眼皮,“想考警校。”
一群人一齐看她,都有些意外,连季时屿都有些意外,问了句:“决定了?”
程焰“嗯”了声。
她已经三个月没有和程训之联系了,只每个月按时打在她卡上的钱提醒她他还在,可偶尔甚至会从噩梦中惊醒,恍惚觉得是有
人在冒充程训之,或许程训之已经……
每每这个时候,都会惊出一身冷汗,然后疑虑会像噩梦一样扩散,直到下一次程训之打来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她那颗悬着的心脏才像是回落下去。
然后轮回一般循环往复。
或许因为藏着心事,她整个人越发显得沉默了。
连季时屿都察觉到了,但他不知道她怎么了。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很少和程焰有交集,实验班的课业很重,只每次颁奖的时候两个人会同时出现,一前一后,中间从未插进去过任何人。
这是两个人唯一的默契。
倒也不是不想理她,只是大约也能猜到学校突然这样搞的意图,不想给她惹麻烦。
九中虽然是重点高中不假,但每年能冲清北的苗子寥寥无几,甚至于考上一个都需要大字报敲锣打鼓的程度。
老宋搞那么一出,学校不仅怕俩人有情况,更怕俩人起逆反心。
不过程焰可能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过,可季时屿却很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天程焰说:“我爸说婚姻要门当户对,咱俩不合适,我很穷的,养不起你。你很难养。”
他起初觉得好笑,后来陡然又品出了几分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