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大雪,白茫茫的雪覆盖整个城市,到处一片银装素裹。
季时屿执白棋,思考很久才落子,程训之不满道:“年纪轻轻,下棋跟提前老年痴呆了一样。”
季时屿垂头,倒是老老实实听训,“叔,我紧张。”
程训之“哈”了声,“下个棋你紧张什么?”
季时屿抿了抿唇,却是转移话题道:“火火快回来了。”
程训之嫌弃:“什么火火,难听死了。”
季时屿笑了下,似乎第一次这样叫的时候,程焰也是这个语气,于是老老实实改口,“哦,那叫渺渺?”
程训之摇头,“叫程焰。”
季时屿委婉表示,“太生份了。”
程训之重重落子,“她最近联系你了?”他都不知道她要回来了。
其实没有,大约是期末在忙学业,连放假时间都是他自己去网上搜的,但他觉得如果自己说没有,就显得太可怜了些,恐怕程训之还要笑话他。
他也不知道程训之为什么不喜欢他,没有问过,只要他不问,他就可以装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又或许只是单纯他不讨喜,所以故意刁难他让他知难而退。
长这么大
,他很少为了争取什么东西而费劲心力,得不到就干脆完全舍弃。
但程焰不行。
只要她不说分手,他不可能放弃。
季时屿依旧很谨慎地落子,然后“嗯”了声,“联系过。”
他模棱两可地说,看到程训之不满的神色,镇定自若地微笑了下,内心生出一点悲壮的自豪来。
颇有一种忍辱负重的感觉。
程训之下棋下到一半,顿觉头疼,棋子一丢,靠在一旁严肃着一张脸说:“不下了,累了。”
季时屿去给他倒了水,又去切了水果,周到妥贴,又不过分热情。
入了冬,夜渐长,不到六点钟天就黑了,程训之要回去,季时屿出门送他。
医院长长的台阶,被雪盖了一层,还没来得及打扫,行人缓慢,何况程训之戴着假肢。
他身体已大好了,在公安局做文书工作,是个闲职,不大忙,他如今独居,偶尔会关注一下周慈慧的案子,因为错综复杂,还在审理,但周慈慧的死刑是跑不了。
周家人觉得丢人,甚至连她父亲都没有去探望,她母亲要去,被家里人拘着不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