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她坐下,为她斟了杯茶,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唉,没事。”姜夫人拿起茶杯,猛地饮了一杯茶后,才恢复了些精神,神秘兮兮道:“对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警惕地向四周张望,抓住姜上澄的手臂道:“这里不方便,我们去你的书房。”
说完就拉着姜上澄的手往书房里走去。
“哎!夫人,你走慢点,我……”姜上澄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夫人今天走这么快,他都要跟不上了。
没想到姜夫人一个眼刀,他后面的话就不得不咽下肚子,只好认命地跟上。
听完所有经过后,姜上澄陷入了沉默。
姜夫人推了推他的手臂,问道:“你说付雅真地还活着?当年她不是掉落悬崖了吗?”
“我之前不是说过她肯定活着嘛!我就说她当年死得有点突然有些蹊跷,公孙老贼就是不信。”
姜夫人更好奇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姜上澄继续说道:“当年正好举行皇家狩猎,不知为何我、付雅、付欣突然遭遇袭击,都迷路了。”
“付雅很坚定地说她认识路,我和付欣就病急乱投医跟她走,没想到最后到了一处悬崖。”
“付雅竟然说她很好奇悬崖下是什么,还吵着要走到尽头看看。”
“我不放心也跟她一起,付欣由于恐高便留在不远处,没想到的是一支暗箭射了出来,就当我躲开箭的时候,付雅竟然掉落悬崖,也恰巧公孙宇学带人出现了,然后就把我给恨上了。”
“之后我们怎么也寻不到付雅的尸体,我才坚信付雅根本就没死。”
姜上澄无奈地捂脸,他真是被冤枉的啊!
可惜他们都是只长眼,不长脑。
尤其是公孙宇学,这蠢驴!与这个人共事,他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接下来姜上澄的话就让姜夫人更震惊了。
“如今她以麟国使臣的身份出现,再加上她之前还鬼鬼祟祟地向我打听缘国的战略防线地图,我想她当年肯定与缘国的战略防线地图泄露有关。”
“那你被套话了吗?”
“她怎么可能套得了我的话,我那时候根本就不想理她,又作又怪的模样可能就公孙老贼喜欢她吧。”
姜夫人给他竖起个大拇指,说道:“干得好!”
姜夫人沉思过后,说道:“或许,缘国那年的覆国之灾应该也跟她有关。”
姜上澄也有此疑惑,但是他也还不确定,慎重地说道:“夫人,此事还没有定论,切记不要向外人提起。”
“明白,你还信不过我吗?”姜夫人保证道。
几日后,公孙宇学醉醺醺地走进府中,府里的凄清将他的醉意冲散了不少。
他不让小厮跟着,自己一人在府里漫无目的地走。
一路上,有些路灯都没再点上了,黑漆漆的格外阴森。
他坐在他常坐的亭子里,物是人非的气息向他袭来,让他不禁伤感。
他对着空气,自语道:
“自从子论夫妇死后,付欣也跟我和离了,子陵的精神愈发不振,也带着他的妻儿离开了。”
“我之前为了气付欣抬进来的侧室小妾也被我遣散走了,毕竟付欣都不在了,她们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眼里染上疯狂,声音越来越大,大笑道:“你们都走了哈哈哈走得好!走得好啊……”
一会儿醉意上来,他好像看到付欣在对面为他沏茶。
心中仿佛又有了熟悉的依托,毕竟自付欣离开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对着那头坐着的付欣,嘟囔着抱怨道:“你呀,已经多久没给我沏茶了。”
随后,他眯着眼睛笑着,像是一个想要夸奖的孩子:“这些日子,我尝遍所有的茶,他们沏的茶都没有你沏的好喝。”
等凉风吹拂而过,他再次往对面看去,已是满目的黑暗。
他揉了揉眼睛,眼中的疯狂不减,说道:“这风中有沙子,害得我都流泪了。”
“付欣,你好狠心,为什么离开得这么决绝,你的儿子们也是,你们都走了,就独留我一个人在府里。”
“付欣,为何你在外面笑得这么开心,你嫁进我们这拥有滔天富贵的公孙府后却是满脸愁容,难道嫁进公孙府不是你的目的吗?”
“27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每天都笑得这么开心,真好!真好啊!”
“我都这么努力想要留住你了,为什么我还留不住你!”
他趴在桌子上,双手手努力地往对面伸,像是在极力地挽留。
“付欣,我错了,你快回来吧。”
“我想你了,这一年来我已经受尽折磨了。”
“我想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喝你沏的茶,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像一只卑微的老鼠,躲在暗处看你。”
“付欣——”公孙宇学闭上眼睛,痛苦地捶着石桌,嘶喊道。
然而,偌大的公孙府完全阻挡住了他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反过来变成了他孤独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