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说什么?”
“吴小公子可知那日公主府宴席,是为你而设,本公主是想见你了。”
吴烬记得那日一向和自己没什么交集的六公主突然表现出不同往日的热情,他一直躲闪。
后来他去礼部任职,六公主借着慰问的名头,去过好几次衙门。
他的脑子里只有陈缘,有时对其他人别样的信号反应迟钝,至少那时他真的以为六公主只是代表皇家慰问官员,半点没想到她是为自己而来。
“公主殿下所言,臣惶恐。”
“本公主历经婚姻,不过是想求一位真正的有情儿郎,可偏偏求来求去,要么庸碌,要么薄情,无人真心对待本公主,”
“公主殿下威严,驸马可能对您有所畏惧。”
六公主起身徘徊踱步:“畏惧?他要是真的畏惧,又怎么敢背着本公主去花街那种脏乱之地?”
吴烬一脸吃瓜表情,他记得六公主的现任驸马胆小,对六公主总是唯唯诺诺,没想到……
他想着,回去定要与阿缘好好说道说道。
“驸马他……”吴烬捶胸顿足状,“公主殿下切莫伤怀。”
六公主诉起苦来:“你知道他跟本公主说什么?他说是因为本公主养面首,他才去那烟花之地。”
“听起来有点公平。”吴烬不小心说了实话,急忙补充,“驸马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跟公主殿下相比?”
“对啊,本公主金枝玉叶,他算什么东西?”
陈缘和他说过五皇子和五皇妃的事,对于五皇子觉得自己受了极大委屈,表示深恶痛绝,夜半时,还要捶着他的胸,爬起来问一句,五皇子是不是有病?
吴烬心想着皇家是不是都一个做派?自己乱七八糟,别人洁身自好,真是皇权加身,惯出来的毛病!
故事听得差不多,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吴烬起身告辞:“公主殿下不必自伤,万一伤了身体,可就得不偿失。臣该回去了。”
“吴小公子,如果没有陈缘,你会喜欢本公主吗?”
“公主殿下厚爱,臣不胜惶恐。”
“虽然我比你年长近十岁,你是嫌弃本公主老吗?”
“臣之一生,只会有一位夫人,即便她死了,臣也会守着她的陵墓,了此残生,不会再娶。”
六公主听到后,泪水瞬间夺眶:“你真的和从前一样,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你,该有多好!”
“从前?”
六公主自觉失言,抹干眼泪,背过身:“没什么,吴小公子慢走。”
……
吴烬知道书社开业后,涌来不少女子要听陈缘讲学,她时常要教人读书写字。
他去书社接她回家时,还有好些人留下习字,他默默坐在最后,随意翻书等她。
陈缘闷头教人,再抬头时发现天光暗淡,太阳即将下山,正想催促姑娘们回家,明日再来时,看到最后排坐着的人,心觉恍惚。
她想起前世二人也是如此,他虽没有花言巧语,但所做之事,事事真心真意,胜过千言万语。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映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痕迹,他坐在那团花簇中,眉眼温柔,胜过世间万千风景。
“各位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来吧。”
“谢陈师傅教导,陈师傅再见。”
陈缘跟在学生后面,走到吴烬面前,言笑晏晏:“等很久了吗?”
“不久,刚刚好。”
吴烬和她一起关上门窗,又收拾好屋子,方才离去。
“今日去公主府可有收获?”
两人走在路上,吴烬抱怨:“夫人不该先关心你家夫君有没有被占便宜吗?”
“你的便宜可不好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