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云喊得嗓子干痒发毛,两眼晕圈圈,直冒火花,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
此刻,霍司渊就站在能看见后花园的窗前,负手而立,把沈凌云刚刚的喊话,全部清晰的听到了耳朵里。
“沈护工到底年轻了些……”
身旁的王管家揣摩着霍司渊脸色,贴心地为沈凌云说着言不由衷的好话,“霍爷您别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没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霍司渊置若罔闻,只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怎么还没到饭点啊……”
花园里,沈凌云瘫倒在石桌上,两眼放直的望着天空,飞鸟归巢,夜色渐沉,别墅亮起灯光,饭香四溢……
“不知道怎么回事,晚饭延迟了。”
看她眼里都没光了,霍子羡递给她一瓶水,垂眸看了眼时间,“姐姐再坚持一下吧,就剩十分钟,喝完水咱们继续。”
沈凌云惨淡笑了笑,有良心,但不多啊……
傍晚六点半。
沈凌云蔫巴巴的站在一楼自助餐窗口前,双目无神地盯着面前金灿灿的锅包肉和油叽叽的溜肥肠,愣了半晌,然后浑身打了个激灵,注入灵魂般猛地苏醒过来。
“锅包肉!溜肥肠!居然是锅包肉和溜肥肠!嘿嘿嘿……朕这就亲口临幸你们!”
打好两座肉山和一碗白米饭,沈凌云端着餐盘坐到女佣用餐区的长桌前,闷头干饭。
余光瞥见有人过来,也就直接无视了梅梅女佣幸灾乐祸的眼神。
其他女佣们吃完饭就离开了,只有梅香留在此处,想必是为了看她笑话。
“哎呀呀……这不是沈护工吗?怎么,嗓子居然没喊哑,还能吃饭呢?”
沈凌云给自己弄了个溜肥肠盖浇饭,用干饭专用勺大口大口送进嘴里。
没鸟她。
一拳打在棉花上,梅香气得直翻白眼,“不愧是乡下来的村姑,不光养猪,还没念过书!沈护工,你真该照照镜子,就你这吃相跟你养的猪有什么区别?”
“区别吗。”
沈凌云优雅的放下干饭勺,从餐具盒里拿出一把叉子,扎了一块、两块、三块拉丝的锅包肉,翘着兰花指优雅地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后,她幽幽道:
“区别当然有了,我家臭宝进食时,身边可没有嗡嗡嗡讨人嫌的绿豆苍蝇,我就不一样了……唉……”
沈凌云摇头叹息,顺便往嘴里塞满三块锅包肉,撑的腮帮鼓起来,神情追忆。
“好怀念吃饭没有苍蝇的日子啊……”
梅香先是一愣,听明白她的内涵后,猛地拍桌而起,“沈护工!你一个乡下来的臭养猪的,你凭什么说我是苍蝇!”
沈凌云手背撑着下巴,朝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是啊,我一个乡下来的臭养猪的,我凭什么说你是苍蝇,没道理啊……”
梅香一噎,气得干瞪眼,半晌说不出话来,脸上羞愤难当,就因为这个臭养猪的村姑,害她跟蓝玉的友情出现了裂痕,不然,有蓝玉陪她,她现在肯定不至于被臭养猪的怼的哑口无言,简直丢死人了……
“小姐姐别生气嘛,生气容易长皱纹呦~”
“要你管!”梅香柳眉倒竖,“哼,猫哭耗子假慈悲!”
闻言,沈凌云单挑了下眉梢,突然勾唇看向她,“梅香姐姐,你说我没念过书,那你指定是个文化人,我考考你呗?”
梅香立马挺直腰杆,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考什么。”
“唔……”沈凌云故作思考的蹙起眉心,蠕动着腮帮想了一会儿,待吞净嘴里食物后,她才开口道:“危楼高百尺的下一句是什么?”
切,果然没念过书。
她还以为臭养猪的扮猪吃虎,要考什么高深的学识,结果就这?
看来是她想多了。
梅香暗自松了口气,转而抱起手臂,“手可摘星辰。”
沈凌云点点头,拿叉子扎起三块锅包肉,抬眸看向她,“梅香姐姐真厉害!红豆生南国的下一句呢?”
“春来发几枝。”
“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相看两不厌?”
“只有敬亭山。”
“哇哦!梅香姐姐好棒!”沈凌云星星眼的看着她,一脸崇拜。
在她这里重新找回场子,梅香推了推眼镜,居高临下拿鼻孔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