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他…很早的时候就迷上了赌博,六月份的时候还带我去玩过一次,但我运气不好,把把输,去了一回就不敢玩了。不过建业运气一直运气不错,每次去都是赢多输少,您和叔之前不是一直纳闷我俩哪来的钱天天喝酒吗?其实就是建业赌博赚来的钱。”
刘慧安脑子一瞬间变得空白。
赌……赌博……
他竟然染上了赌博!
梁永安一眨不眨紧盯刘慧安的表情,眼底藏着玩味,嘴上没有停止,继续说着。
“对不起,这事我一直替建业瞒着。但我有在劝他别赌了,可建业不听我的。”
刘慧安声音颤抖,“建业受伤是因为这事吗?”
梁永安心道一声聪明。
面上却颇为遗憾道:“有可能,我之前便听过玩赌的不会容忍散客一直赢,要么私下找人麻烦,要么桌上出老千让人输得底裤都不剩。如果是前者,现在建业已经收到惩罚了,事情说不定已经过去了,但如果是后者,建业亏了钱,欠了钱,那些人肯定不会罢休,还会继续找上门来的。”
刘慧安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要不是梁永安伸手扶住,多半得栽个后仰。
她重新睁开眼,抓着梁永安的手像一把钳子不放手。
“永安,永安,这事你千万不能告诉你葛叔,不能让他知道了,建业让你帮忙瞒着,你就得瞒到底,知道吗?永安,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梁永安注视着她。
不太明白。
他之前瞒着这事是因为葛建业迷上赌博,本就有他的推动,要不是他让底下的人放水,就葛建业的三瓜两枣早被赶出去了,他一直期待着葛建业彻底疯魔的一天,也期待着葛家人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而刘慧安知道真相的表现显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竟然还要瞒着吗?难道刘慧安也喜欢看雪球越滚越大,滚到悬崖边从高处跌落破碎的那一天?
刘慧安迫切地需要他的承诺,“永安,永安,可以吗?”
这时。
走到门外的葛花花恰好听见——永安,是你吗?
葛花花脸色一白,推开掩着的房门,冲过去,打的饭菜都来不及放下,一把推开刘慧安,紧张地看着梁永安,“永安哥,你没事吧。我妈就是太担心二哥了,脑子发蒙才以为是你伤了我二哥。”
都怪队里那些八婆,天天吃饱了撑得胡咧咧,诅咒她们生个儿子没屁眼!
刘慧安被葛花花的力道推得往后倒,脑袋嘭一下磕到白墙上,疼痛让刘慧安惊醒过来,皱着眉头远远望着两人。
梁永安拍了拍葛花花的手,走过去将刘慧安扶起来,温和地说:“花花你听错了,刘婶没有误会我,我们在说其他的事情。”他转眸对着刘慧安,“刘婶,您放心,我答应您。”
刘慧安松了口气,情绪的大起大落让她四肢软了下来,借着梁永安的手才慢慢坐下来。
葛花花见状笑了,原来妈妈没有听那些八婆的,那就好,那就好。
她欢喜地把专门给梁永安打的饭菜端出来,没心没肺地喊着吃饭。
葛建业是傍晚时候醒来的,精神很虚弱,眼神也有些呆呆的。
刘慧安抹泪地问了几句疼不疼,就被医生挡住了。
医生检查了一下,再次换了药,留下一句,“好好让病人休息。”
刘慧安不敢告诉葛建业伤的具体情况,也不敢问他赌博究竟有没有犯事。葛有根来的时候更是忍着情绪不敢外泄。
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给人当头一棒。
在招待所休息了半下午的刘慧安和葛花花去医院换葛有根,两人刚走到医院门口就被一群不三不四的男人围住,七嘴八舌说的话更让人心底一寒。
“这就是葛建业他妈和他妹?”
“要他妈有什么用!这妹子嘛,看着也不值五千块啊,大哥,这生意是不是做亏了呀。”
“还没翠花好看,翠花还不要钱,自己找上老大的。”
“大哥,要不要?干脆我们去把那孙子另一条腿打断算了!”
“放你妈狗屁,三子,老大还没说话呢,你瞎命令些什么。”
“……”
好几个男人一起说话,葛花花根本没听见葛建业三个字,还以为是这些混混看上自己的美貌了,要是优秀的男人看上自己,她还开心骄傲,被窘困潦倒,胡子拉碴的混混们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躲在刘慧安身后,藏着吓白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