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去晋州的调兵令可有回音?”他朝一旁的人急声询问。
蒋文良弹了弹甲胄上的血沫,不咸不淡的回道:“就算晋州离的不远,也没有这么快就收到,还请董将军稍安勿躁。”
董将军见他这副怠慢的模样,气的恨不得喷他一脸血。
他知道这帮慕治琛曾经的下属都看不起他,不仅是不服气他这个人,更是怨恨他背叛他们将军投向承玄帝。
可他能怎么办,他有家有室,难道要他赔上一家老小,不管不顾跟着慕治琛一条道走到黑吗?
他不觉得自己成为叛徒有错。
眼下这节骨眼,有气也无法撒,他只能接着吩咐:“继续发令晋州!”
可事态的发展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他们终究没等到晋州的援军,却等到了……
当天半夜,残月高悬,乌云一点点逼近,月亮被缓缓遮挡,投洒下来的月光变作阴影,直至将整个月亮所照耀之处全部换成黑暗。
城中的西南方向,蓦地掀起一阵轰乱。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百来人的军队,闯入一间间民居,见人就杀。
火光冲天而起。
消息送到军营,董将军迅速组织人手前去查探。
王鸿带着人前往镇压,却悚然发现,闹出乱子的人竟是东渠士兵!
敌军不知怎么竟混进了蓟州城!
双方打了起来,然而紧接着,东北方向亦传出同样的喧闹,一时间,蓟州处处都是惊恐的尖叫和哀嚎。
浸满了百姓鲜血的大火,呈现出恐怖的赤红色,火光照耀了大半个城池!
“什么??他们怎么混进来的?!”
军事正堂,蒋文良等人一脸不可置信,蓟州的防守可是将军亲自布下,耗费无数心血,多年来从未出过差错,怎会如此?!
震惊只有一瞬,众将领突然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来不及说话,众人便听“轰”的一声巨响。
东渠再一次进攻!
重石砸在‘丹峡关’的城墙上,大地都随之颤抖。
众将领连忙登上城墙,与士兵们严防死守。
敌军密密麻麻如蚂蚁般,悍不畏死,一轮接一轮的往城墙上爬。
南夏士兵一波又一波的倒下,又一波接一波的添补空缺,众将士死死围住墙头,不让敌军有一丁点可能闯入的空隙。
然而这一次的攻城,比先前更加凶猛,再加上城内还有小股敌军混在人群中随处杀人放火。
此时的蓟州,俨然已被两面夹击,情势危急!
蓟州告急的时候,慕治琛一行已经走到神芝。
圣令紧迫,姓宋的便想快点到达京都,连城都不愿进,一路走郊外小道,片刻不敢耽误。
晌午休息,一人掏出一块饼子就水吃。
没人管慕治琛,他坐在囚车里,两天两夜滴米未进,再加伤重未愈,他脸色很白,披头散发,原本润泽的红唇此刻粉白干涸,还裂开了口子,点点鲜血溢出。
他闭着眼,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他看起来越发虚弱。
只背影依旧挺拔如松,自有傲骨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