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砰砰的磕头,就算额头被磕出血来都顾不上擦。
这点痛算什么,今日若不能求得这位娘娘的宽恕,一旦被慕王殿下知道,就以慕王对这位的在乎,他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那座活阎王可是连公主府都敢屠的人啊!
他这小小太守算个屁!
眼看他额头被磕的血肉模糊,云裳赶紧让人先起来。
她现在怀着身孕,实在见不得这些。
而且她从霍岩青那里已经知道了始末,人确实是他们杀得,不算冤枉。
但陈屠夫也是死有余辜。
想到他居然偷摸进她房里想对她行肮脏不轨之事,云裳恨不得亲手弄死他。
见这位贵主没有追究的意思,陆太守在心底大大的松了口气,语调还带着几分颤抖:“谢、谢娘娘饶恕。”
此事便算过去了。
陆太守还不想走,机会难得,他想跟这位套套近乎,便舔着脸主动说起慕治琛剿匪的事。
“王爷骁勇,一举捣毁数个水匪的老巢,但那帮人狡猾的很,仗着淮江辽阔无垠,他们个个又都会游泳,想要全部抓捕起来十分不易,王爷领着十数艘艨艟,这段时日几乎都要住在江上了。”
“如今天气暖和起来还算好些,若还像前两个月那样的冬日,天本就冷,江上更是寒潮,将士们在水里泡着,可真是受老罪了。”
听自己如此说,贵主果然十分关心,问道:“在水里泡着?难道就不能提前设下陷阱什么的吗?”
人一直在水里泡着怎么行?
陆太守恭恭敬敬道:“娘娘有所不知,淮江水系亨通,水路更是纵横交错,汇聚起来的湖泊就如星罗棋布,根本无法得知那些水匪的逃跑路线,便也无法提前布置陷阱。”
云裳蹙起眉,她就担心慕治琛此次剿匪会不顺利,没想到是这样的难。
又寻机说了几句话,陆太守也不敢太过火,识趣的告退。
他只求能让这位贵主对他有个较好的印象,日后若能在慕王殿下面前提他几句,他便受用不尽了。
陆太守正要走,却被叫住,他又回头下拜:“娘娘请吩咐。”
云裳坐在椅子上,垂着眼摸了摸肚子,没有犹豫多久,便坚定的开了口:“有劳太守大人,护送我去淮江。”
“什么?!”
“娘娘!!”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德安腿一软,扑通给她跪了:“哎呦我的祖宗呦,您肚子里还揣着小祖宗呢,可不能这样折腾啊,奴才知道您担心王爷,但您也不能不顾忌自身啊,江上现在这么危险,您要是有个好歹,奴才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啊!”
既然决定了,云裳就不会退缩:“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去准备吧。”
没人敢动。
云裳皱眉:“那我自己去。”
说着,她起身就去收拾东西。
紫苏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眼里都急出了泪:“娘娘,奴婢求您了,您怀着身孕本就不能受颠簸,更何况如今江上到处是逃窜的匪贼,您实在不该涉险啊!”
屋里瞬间乌泱泱的跪了一大片,都在劝她。
陆太守畏手畏脚的缩在一边,明明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什么事一样,心虚的厉害,见大家都跪了,他也赶紧往下跪。
跪的太急,乌纱帽都歪了,又慌忙抚正。
云裳无奈极了,拍拍紫苏的头:“我说不会有事,就一定不会,相信我,好不好?”
紫苏仰着脑袋看她,泪眼里迟疑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