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刀太快,对方一时甚至感觉不到痛,等想举起右手,却怎么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肩膀时,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连肩膀带手臂都是空的。
后知后觉的剧痛,那军士惨嚎着倒下,最后被自家兄弟的乱马踩死。
慕治琛身边紧跟着胡硕之,还有另一个穿着伍长甲胄的男人。
随着他的军令直下,胡硕之举起手,做了个手势。
后方关口城墙上的传令军收到指示,挥舞起代表着前锋军的红色旗帜。
王鸿看见旗语,领着众前锋军迅速动了起来。
天地辽阔,千军万马在这样广袤无垠的世界里,渺小如蝼蚁。
兵戈铁马,刀枪交击的金属声,人类的冲杀声,骨骼碎裂声,痛苦哀嚎声,佛说十八层地狱,两军交战的沙场,又何尝不是人间地狱。
“苏伍长!”胡硕之一声惊喝。
慕治琛长刀又收割了一个敌军头颅,扭头就见他身边的那个伍长不慎被敌军包围,四面八方的长枪朝他刺去。
慕治琛调转马头,长刀掷出,距离伍长最近的敌军胸口中刀倒地,与此同时,他抽箭弯弓,数箭齐发,哀嚎四起!
等他赶到包围圈,伍长身边的敌军已死伤大半!
慕治琛在马背上弯腰从尸身上抽回长刀,挥手横扫。
胡硕之一边对抗流水一样扑过来的敌军,一边注意着将军身边的情况。
突的,他瞳孔微缩,狂吼:“将军小心!”
慕治琛刚将伍长拉出包围圈,不料旁边的尸体堆里猛地刺出一柄长枪!
电光火石之间,慕治琛只来得及以刀隔开,长枪来势凶猛,狠狠扎进他左肋骨。
痛感传来,他连停顿都没有,握住留在身体外面的枪柄,一刀砍断枪杆。
偷袭的敌军见一击未中要害,慌忙就想跑,可他身上尸体太多,压得他一时爬不出来。
慕治琛一手扶着伤处,一手拎着刀大步走去,一路滴血,脸色森寒,宛若煞神降世。
那敌军好不容易爬出尸山,骇的连滚带爬,后脖子一凉,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将军,您还好吗?”苏伍长扶住他胳膊,满脸自责。
都是他太弱了,才害的将军为救他受了伤。
胡硕之清了周围的敌军,扑了过来:“将军!您怎么样?!”
慕治琛推开两人,转手又劈死一个敌军:“不要分心,认真对敌!”
这一场战,从鸡鸣时分东渠偷袭,至烈阳西坠,王鸿率前锋军围堵东渠,慕治琛生擒敌方首领,最后迫得东渠大军鸣金收兵。
蓟州军营,军医所里伤兵众多,只靠军医根本忙不过来,受伤较轻的军士便互相给战友包扎上药。
荣军医正忙着抓药,胡硕之突然冲进来,什么话也不说,拖着他就走。
荣军医早就习惯了,只要将军出点什么事,这帮武夫一个比一个粗鲁!
他被拽着走,眼疾手快的拎起桌上的医箱。
将军大院,慕治琛的房间里,除了在外面统计伤患的前、左、右、中四路将领之外,其余人都在这了。
见荣军医来了,原本站在床前的所有人呼啦一下让开位置。
慕治琛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呼吸声微重。
荣军医快速查看他身上的伤,除了露在黑甲外面的左手臂上有一处划伤之外,左肋骨的伤最为严重。
“这武器居然能穿透铁甲,是什么东西?!”他不禁惊呼。
慕治琛闻言睁开眼,微哑着嗓音:“等拔出来之后让兵器库的人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