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凝抿了抿唇，这厮变着法的骂自己。
好想、好想在坑他一次。
吃过饭后沈思凝倒是难得大方了一回付了饭钱，下了楼却是听见楼下的散客们也开始谈论起张家的事儿了。
这么大的事儿，就是想瞒都瞒不住。
“这张家如此显赫，如今一夕之间便倒了，真是令人感慨。”
“倒了最好!那张将军仗着妹妹得盛宠自己又有军功在身，在京城横行霸道抢占良田无恶不作，早就该死了！这是报应！”
“你可别乱说！”
“怕什么？如今张家彻底翻不了身了，他做的事儿还不让人说了？瞧瞧人家沈家，同样是高门显贵，就是满门被灭那名声放眼鄞国也是无人不称赞几分。唯一的孤女如今那是皇后命格的储妃，又为人亲和良善，这世家都得像沈家一样才是！”
“听说慧贵妃一病不起了，这慧贵妃算是没有母家可依靠了。”
“这宫里的事儿咱们就不清楚了，只不过张将军战死沙场听说也是一时大意中了敌人的计谋，还害死了五千北径军。”
“多年不打仗没有经验，凭借着从前的战功得意自大。倒是可怜了那些将士。”
沈思凝没做停留，出门上了马车离开。
外面起风了，出去的夜晚刮起来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冷意。
刚进秋沈思凝便免了婢女们守夜，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听着风声飒飒，除此之外再无一点声音一点光亮。
便是那夜晚中唯一的辉光，此刻都被乌云笼罩，漆黑一片。
没有脚步声响起，但沈思凝的后侧却出现了一个人，足以见他轻功不错。
“主子，西华边境传回来的消息，张将军的尸体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沈思凝荡着秋千，乌黑的墨发披散在身后，随着秋千的升起扬起又落下，形成了一个极好看的弧度。
她一袭素白色衣裙，在无垠的黑色夜晚下，犹如神女降世一般缥缈出尘。
许久，她终于停了下来，脸被吹得有些煞白。
“真是有些意外，张家一夕之间便倒了。”
“快的有些超乎我的想象。”
怀星野沉声道，“天命眷顾，主子想要做的事儿都会成功的。”
沈思凝忽而笑了起来，轻灵的笑声在寂静的黑夜之中格外好听。
“慧贵妃没了母家，便只有姜祈安一个依靠了，只可惜他不在京内。此时此境，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怀星野问：“需要属下这个时候潜入宫中杀了她吗？”
“若是能就这么杀了她，我何须费这么大功夫？”沈思凝睨了他一眼。
宫中的皇家暗卫到处都是，稍有不慎就会将自己也折在里面。
这九州大地，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皇宫了。
怀星野低下头，“主子教训的是，是属下冲动了。不过主子何必下此狠手？这伤养了这么长时间，主子定然很疼。”
沈思凝轻轻拂过不久前被利箭贯穿的肩膀处，“便是要下手狠，才能得到想要的回报。”
那批深夜袭击自己的刺客，不过是她以张家的名义请的江湖刺客。
证据都给足了，不明显但却用心就能查出来。姜祈安若是不能得到那批刺客是张将军派的信息，那她还真是白费心思了。
不过，那个暗中射箭的人倒是她的人。
精准的避开了命脉，却又伤的足够狠。
起初，她也没想到这一层。
可后来姜祈安不计后果杀了宋清棠，那一刻起她便知道，除了张家还有这么一条路可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