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大祭司与伍医师平安的消息,贺君炎悬着的心放下去了一半,还有一半便是还未找到的夜辰。
贺君炎从昨晚一直等到今日午时,差不多快七八个时辰了,依然毫无消息。
“他受了伤应该跑不远的,怎么会找不到呢!”
贺君炎此时已然能站起来了,只是还不是很灵活。身上的其他伤也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不足为惧。
“大统领!”夜寅小跑着来到营帐内,禀告道:“夜子他们回来了!”
贺君炎赶忙来到营帐门口,看到的是有说有笑的大祭司与伍医师,以及身后眉头紧锁的夜子和上百人禁军。
“也未找到么?”贺君炎自言自语地说着,神色很是狼狈。
“大统领!”巫严子欢喜地招呼着贺君炎,道:“是要准备启程回京了么?”
贺君炎有些强颜欢笑:“围场内不安全,还是回京得好!”
“也是,万一那些刺客又卷土重来呢!”巫严子想着昨晚所救族人的伤势,便让贺君炎帮忙道:“还请大统领在回京的路上脚程慢上一些,呃……伍医师的腿,摔坏了,不便骑马!”
“摔……坏了?”贺君炎抬眼看去,见伍医师正被夜子扶着,好似腿上真的有伤,但……他记得方才,伍医师是自己走回来的,难道看错了?
“大统领!”巫严子见贺君炎犹豫着,便继续恳求道:“我与伍医师年事已高,而他又摔坏了腿……还请大统领为我们准备一辆稍微宽敞的马车,这样才经受得住呀!”
马车并不难找,因为前方就是行宫,贺君炎也懒得再与巫严子交涉,索性便同意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马车里还多载了一名禁军装扮的男人,夜辰。
……
在启程回京之前,贺君炎派出去的那六名影卫回来了,但均未将那人带回来。
“这么大的围场,你们全都找完了?”贺君炎不敢相信,毕竟这围场是很大的。
夜未:“全部都找了,只是依照着首领那时离开的时辰,估摸着他受伤所走的距离……”
“那就全部找,就算将整个围场翻过来,也一定要将他找出来!”贺君炎瞬间暴怒起来,但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于是便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他受的伤……有些重,若不及时救治,我怕他……”
贺君炎不敢想象,他对夜辰做了许多错事,如今又害他身受重伤……他好怕,他怕失去夜辰!
许是方才贺君炎的声量过大,夜子闻声来到了营帐,向他说出了他最想听的话。
“主子莫要担忧,昨夜属下在寻找大祭司与伍医师的途中遇见到过首领。”
“你见到了他?”贺君炎一把抓住夜子的胳膊焦急地询问道:“那他人呢……他身受重伤,你怎么没将他带回来?”
夜子恭敬道:“那伤口,属下帮首领包扎过了,并非很严重,主子不必自责!”
“不严重么?”贺君炎有些怀疑,毕竟当时他把对方的腹部给刺穿了。
夜辰:“是!”
贺君炎:“那他怎么没回来,我让你带他回来的。”
“首领说,他想回古尤,那是他的家乡!”
“……什么?”贺君炎的心陡然失落下来,他的阿辰要回家乡了,不要他了……
如此失魂落魄的贺君炎,影卫们也是第一次见到,除了惊奇之外,更多的是不解!既然如此放不下,当初又为何狠心将其赶走呢!
夜子始终要比这些人年长的,感情上的事自然也是要懂得多一些的。他一开始就不看好夜辰与贺君炎的,毕竟两人是主仆还是男子,抛开地位不说,就说这性别……在渊国,这是有违阴阳,会遭天谴的。
如今两人这般,不是上天的惩罚还是什么。既是如此,从此一刀两断,各走各的路,这样也就不用如此神伤了。
……
次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在回京的路上,由于巫严子嘱咐过,所以脚程并不是很急。
贺君炎骑着马儿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八名影卫与二十多名禁军,接下来便是巫严子向贺君炎要来的马车,最后便是排得长长的,足足有三百人的禁军队伍。
巫严子与伍医师在马车内照顾着正在发热的夜辰。此时的夜辰浑身烧的滚烫,已进入昏迷状态。
巫严子为夜辰擦拭着身体,伍医师则为夜辰施针退热。
“怎么好端端地又发起热来了,莫不是肚子里感染了吧!”施针的伍医师开始怀疑巫严子的医术。
“胡说,那些器具在我为他缝合的时候,都是拿在火上仔细烧过的,包括腹部那里里外外的伤口,我都是仔认真缝合完了的,按理说不应该呀!”
伍医师始终保持怀疑的态度:“那他为何发热了?”
巫严子不以为意:“烧就烧吧,烧完了,肚子里的那些脏东西也就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