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南宫旸不想看他那胞弟痴傻的模样,转而看向他的皇后萧氏,却没想到他的皇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翼王,那神情似乎要将翼王吞了下去。
萧氏依旧保持着那神秘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与此刻的神情结合一起,除了古怪之外还透着一丝瘆人。
“梓潼是想吃鱼肉么?”南宫旸将萧氏的椅子掰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然后将挑好刺的鱼肉喂进对方的口中,宠溺道:“今日的鱼味道还不错,若梓潼觉得喜欢,为夫再为你夹!”
萧氏身体有病,头脑反应慢不说,口不能言,就连四肢也正在逐渐僵化,走路也需要人搀扶。如今的她说好听点是残了,说难听点那就是一个废物,一个离不开人力照顾的废物。
虽是如此,但萧氏脸上随时都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也不知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因为病痛所致,或者说她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体面而有意为之。
只见萧氏缓慢咀嚼着口中的鱼肉,目光直直地望着眼前的皇帝,有无奈也有不解……直至萧氏咽下口中的鱼肉后,南宫旸竟然激动起来,接着又挑了一块鱼肉,喂给自己的皇后。
……
贺君炎也为自己夹了一块鱼肉,正当吃时,却被鱼刺扎了舌头。
“嘶!”
于是,贺君炎慢条斯理地拔出了一根鱼刺,仔细瞧着这根扎伤自己的东西,虽平平无奇,却锋利无比。
都说睹物思人,那也得对着一个值得思念的东西才叫‘睹物’吧!可贺君炎竟然对着这根鱼刺思念起了夜辰来,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担忧与牵挂吧!
“他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这是贺君炎心中所想,也是他最急切的想法。
“王爷,这根鱼刺上是有什么好东西么,值得您盯着看这么久?”瑶溪好笑地看着举着鱼刺看出神的贺君炎,嬉笑道:“不如给惜瑶讲讲?”
贺君炎讪讪地放下手中的鱼刺:“郡主玩笑了,只是方才被这根鱼刺扎了!”
“哦,这样呀!”只见瑶溪立马为贺君炎夹了一块鱼肉,将鱼刺剔干净后,再放入对方的碗中:“快吃吧,这次不会扎着你了。”
看着碗中的鱼肉,一时之间,贺君炎竟觉得这鱼肉不香了,甚至还有些嫌弃。
“王爷,您怎么不吃呢,莫不是嫌弃是瑶溪夹的?”
瑶溪的这句话说得比较响亮,以至于桌上用餐的人全看向他!这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了。
贺君炎如同嚼蜡般吃着,最后拼尽全力咽下去。
瑶溪见贺君炎还挺听话的,便准备动手再夹上一块:“王爷,瑶溪再为您夹一块!”
“不用了,郡主还是给翼王殿下夹吧!看得出,殿下还是很喜欢的。”
贺君炎不喜旁人为他夹菜,他只喜欢自己人给自己夹菜,比如说夜辰!
……
也许是看到餐桌上香气四溢的菜食,翼王正在往自己的衣袖里塞着吃的,什么排骨、鱼肉、鸡、鸭、扇贝……汤汤水水一大堆,弄的浑身狼狈不堪。
“父王,您做什么呀……”
方才还与贺君炎玩笑的瑶溪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崩溃了……她的父王不光神志不清,甚至已到了痴傻疯癫的地步。
瑶溪愣怔了半晌后,从宫人的手里夺过帕子,赶忙为自己的父亲擦拭。一边擦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父王,那些东西,您即使再喜欢,也不能往衣袖里装,我们可以将那些东西装进食盒里,然后再……”
翼王不听,只说着心中想要说的话:“再带回家,带给月月吃!“
这不提‘月月’还好,这一提,瑶溪这憋屈的心就控制不住了!只见她猛地将帕子扔进翼王的怀中,踉跄两步,不满道:“你还提她,什么‘月月’,又是那个‘月月’,你这么在意她,她来看过你吗?她知道你为了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你有完没完,能不能让我过过安生日子……我不奢求天伦,我只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