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子时,一黑影如利箭般穿过了皇宫的重重守卫,来到了宫内深处……
「昭华宫」是新入宫的男妃侯侍君侯天驰的住处,此时这里灯火通明,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你嫁过来也有四五日了,每次朕想与你亲近,你总是这般推三阻四,今日竟然敢拿发簪刺伤朕,谁给你的胆子!”
南宫旸捂着自己的脖子,甚是愤怒:“要不是念在你是古尤国人,要不是念在你还有点用处,你还能好好在这儿?”
侯天驰衣衫不整地跪在床边,带血的发簪也摔成了两节,他怔怔地望着那发簪,一脸生无可恋:“要杀就杀吧,左右我也不想活了!”
“想死?”南宫旸立刻上前捏住侯天驰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莫不是忘了你来朕身边的目的!你的母国可等着朕的赤金石呢,你难道想看着你的母国就这么慢慢消亡下去,直至灭国!”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侯天驰,只见他慢慢看向南宫旸,缓缓说道:“我族人生子艰难,您是知道的!”
南宫旸没想到侯天驰会对他说这句话,只见他放开了对方的下巴,少顷后冷笑道:“原来你是怕死!”
侯天驰甚是淡然:“也不是怕死,只是不甘心罢了!”
南宫旸:“你有何不甘心?朕宫中的御医可比你母国的那些大夫医术高超得多,放心,你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侯天驰不明白南宫旸的执着:“陛下,您为何一定要与我族人生下孩子?我族人是有隐疾会遗传的。”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
侯天驰知道自己左右不了眼前人的抉择,于是选择妥协:“陛下,若臣为您诞下孩子,还有命在的话,还请陛下放臣自由!”
南宫旸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本想再说什么时,脖子上的伤口传来了刺痛感,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此刻他已无心思与侯天驰说什么,他要回去处理伤口,他惜命着呢!
“侯侍君,你的想法真是比那已故的林侍君还多!你还是好好待着吧!”
南宫旸拂袖而去,也并未追责侯天驰的罪责,而是将他关了禁闭,让他好好反省,并且让人封锁消息,禁止外传!
南宫旸走后,侯天驰瘫软在地,泪水无声地从他那俊朗的脸庞滑落,显得极为委屈。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带血的发簪拾起来捂在胸口,像是得到了什么安慰。只见他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泪水再次从那笑脸上滑落。
夜辰趴在房顶的角落里,将屋内的谈话听得一字不差,除了不解之外更多的是疑惑,为何皇帝一定要与古尤族人孕育孩子呢?明知古尤族人有缺陷还要与之生下孩子,难不成是为了拥有古尤族人从娘胎里带来骁勇善战血性?
起身间,夜辰避开了宫内的影卫与巡逻侍卫,如一阵风一般朝皇帝的寝宫「重华宫」掠去。
「重华宫」的守卫要比其他宫殿的防守严谨得多,这也让夜辰在躲避时受到了一些阻碍,待到能接近皇帝的起居室时,屋内已熄灯,并且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这证明皇帝已熟睡,已打探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夜辰一脸失落,但想到今夜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皇帝与古尤族人的交易,还是有点用处的。正当他准备离开此处时,被一身着银色铠甲的中年侍卫拦住了去路。
“你是什么人,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
侍卫约莫四十多岁,一身泛着寒光的银色铠甲,能体现出此人的身份地位,看样子应该是禁军统首领。
一身黑衣且蒙着面的夜辰并未理会,他不想多增事端,只想赶紧离开这,但禁军统领怎可能放过。
顷刻间两人缠斗在一起,难舍难分!禁军统领吃惊此蒙面人的身手,真真是武艺超群。
两人的打斗也引来了周边的侍卫与影卫,不多时数十人打一人的局面就出现了。
“阁下是来自「魍魉堂」影阁吧!”禁军首领看出了此蒙面人的武功路数,只觉能生擒的概率极低。此人手无寸铁便能对抗数十人,若是再拿上属于他趁手的兵器……
“抓刺客……”
只见夜辰随手从一侍卫手中抢夺出一把长剑,三两下就占据了上风,随后再扔下三颗雷火弹,在一阵烟雾中消失了。
……
雷火弹的响声吵醒了睡梦中的皇帝南宫旸,惊讶于自己铁桶般的皇宫竟然混进来了刺客,甚至还能安然无恙地逃了出去,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皇权,无视他这个君主。
“范祥,你这个禁军首领是白当了么?”
南宫旸摩挲着脖间包裹伤口的细布,似乎依旧在回味着那被刺伤的瞬间。
范祥单膝跪地,既沮丧又烦躁,他并不怕皇帝责罚,而是遗憾自己身为禁军统领,技不如人,让那蒙面刺客白白逃脱了。
“臣失职,还请陛下恕罪!”
南宫旸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罢了……范首领,做好你份内的事,朕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是,臣明白!”
……
范祥出了皇帝的起居室之后,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方才与那蒙面人过招时的招式,明显是「魍魉堂」影阁的武功招式,只是没想到此人竟然能练得炉火纯青、收放自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究竟是谁,怎么我未曾听说过这号人物?”
范祥不光是皇帝的禁军首领,还是「魍魉堂」的副堂主!身为副堂主的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所主事的地方还有这号人物,真真是白瞎了这双眼。
“看来得回去好好查一查了。”
……
从皇宫逃出来后,夜辰并未回到「邺王府」,而是来到他平时服药做药人时的山洞,那里有供他暂时歇脚的茅草堆,简单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疗伤伤药,甚至还有一处浅浅的温泉。
夜辰来到温泉旁,摘下面巾,解开腰带,褪下上衣,展现在眼前的是两只缠满细布的手臂,之所以这样,只是为了掩盖他身为药人的证据罢了!
为了遮挡这个证据,夜辰从开始做药人的那天起,这细布就缠在了他这双手臂上,足足缠了两年多。他的背心上方还有一道渗血的刀伤,大约有一寸长,还好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夜辰记得,这是那位身着银色铠甲的禁军统领砍伤的。
“阁下是来自「魍魉堂」影阁吧!”
能说出这句话,想必「魍魉堂」这个神秘组织已不再是秘密。
夜辰用温泉水简单擦洗一下背上的伤口,很是马虎,就连金疮药也是随意撒在了背上,至于有没有撒在伤口上,他也不在意,毕竟那伤口在背上,他看不见。
随意包扎后,夜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简单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再出山洞时,天边已翻起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