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影卫三人回来了。他们身上带着淡淡的火场气息,是焦灼的味道。
夜辰将他们带入自己的隔间小屋,问道:“怎么样?”
三人之中的夜子回答道:“回首领,这场火势凶猛,待大火扑灭了之后,从里面找出了一具烧焦的尸体,经查看,确认是林侍君!”
夜辰:“只是烧死了林侍君?”
夜子:“是的!”
夜辰:“那……陛下是何反应?”
“陛下并未亲自到火场来,只是吩咐底下的人厚葬林侍君罢了!”夜子从怀里掏出一节被烧得残缺不全且写着字的绢布,递给夜辰:“这是在床底下找到的,虽烧得破破烂烂,但好歹有字,许能解答其中疑问!”
夜辰将绢布收入怀中,继续问道:“可还有其他特别之处,或者文字信件?”
夜子:“并无其他!”
夜辰:“好,知道了,你们回去洗漱休息吧,特别是你们身上焦灼味道!”
“是,属下告退!”
三人走后,夜辰在烛光下仔细地看着绢布上面的字:“……怜我古尤……炼之……可诛……”
这断断续续的八个字看得夜辰眉头紧皱!这前面四个字还能理解,可后面的又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是又要与古尤国打上一次,或者是要灭了此国?
如若如此,那这次送来的男妃又有什么意思,徒送一人头么!
夜辰将绢布收好,出了隔间来到贺君 炎的床前看了看,见对方睡得很好便放下心来,此时他也有些累了,简单擦洗一番便回了隔间睡去了……
翌日,夜辰将那残破不堪的绢布呈给贺君炎看,并述说了昨日三名影卫与自己的想法。夜辰只盼是自己多虑了,他不想有战争,因为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苦的只会是老百姓。
“这只不过是区区几个残破的字罢了,代表不了什么,即使要出什么事,也是古尤国人!”贺君炎谈笑间,脸色渐渐冷了下来:“若真是如此,岂不随了我的意了,那样本王就可以为父报仇了!”
氛围变得沉闷起来,夜辰知道自家主子的心病,那是其心中过不去的坎儿,如若这次皇帝真要对古尤国下手,那他家主子便可报仇了,只是两国的百姓又要遭殃了。
这时,贺君炎的脸上再次泛起了笑容,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之事,随即对夜辰吩咐道:“阿辰,你今晚进宫好好查上一查,本王总觉得咱们这位陛下似乎正在干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夜辰不疑有他,答应道:“是!”
皇宫那种地方,也只有夜辰这样的身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只是……
“宫内戒备森严,本王相信你的身手,但还是要小心些!”
自家主子的关怀让夜辰倍感暖心,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开始活跃起来:“是!主子放心。”
接着,夜辰拿出了自家主子每顿必吃的药丸,将其化在水中,轻声道:“主子,您该吃药了!”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贺君炎赶紧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可一想到这药丸能解自己身体的毒素,便将那份恶心之感咽了下去!
“罢了!”贺君炎将药碗拿起,一饮而尽:“蜜饯!快!”
夜辰连忙从盒子里拿出一颗蜜饯递了出去,却又觉得这样不妥,正打算收回手时,却被贺君炎一口含了过去!夜辰一惊,下意识退了两步,将那只被自家主子的唇接触过的手指藏在身后,只见他耳根红透,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酸甜感直击味蕾,贺君炎满意地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眯起了双眼,丝毫未发觉夜辰的异样。
“咱们国舅爷卖的蜜饯,确实与众不同!”贺君炎品味着口中的味道:“只是太甜了,用来压住药味还可以,若平素就这么吃,腻得慌!”
一旁的夜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未听见自家主子在说什么。他摩挲着藏在身后的手指,似在回味自己的手指与那红唇接触的瞬间。
咽下口中的蜜饯,贺君炎直起身子,见夜辰呆愣在一旁,一副羞涩模样,眼里竟然流露出儿女情愫来,犹如在戏台上,戏中人面对心上人一般!
贺君炎一时心中有些膈应,觉得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将自己的贴身影卫迷成这样,竟然在当值时走神了,专注力完全不在他这个主子身上,果真是红颜祸水,碍事的女人!
“阿辰!”这一声呼唤是严肃的,是带着些许愤怒地提醒。
夜辰听出的这一声呼唤的不同,瞬间警觉起来。他连忙来到贺君炎的身前,恭敬又谦卑:“主子?”
贺君炎冷着脸,问道:“你方才在想什么?”
“……”夜辰顺瞬间双耳红得滴血,心跳如鼓:“属下……属下……”
只听噗通一声,夜辰重重地跪在了地板上,认错道:“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你……”贺君炎只觉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贴身影卫竟然在当值时想别的女人,果真是胆大妄为,看来真是平时对其宠溺过头了。
“你此刻正在当值,应遵守你的本分!”贺君炎越说越生气:“瞧你方才那副模样那女人有那么好么!”
“!”夜辰一怔,什么女人?
但,不管是不是什么女人,在当值期就不应一心二用,一个合格的影卫是不应该出现这种错误的。
“属下知错,自愿领罚!”
“”贺君炎闭了闭双眼,心口不一,冷声道:“出去吧,今日之内,不许出现在本王身旁!”
夜辰自知自己错得离谱,他不敢抬头,只能应了一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贺君炎见夜辰真的就这么走了,心中更加莫名地堵得慌,在房门还未关上的一刹那,一只还沾着殷红药渍的瓷碗夺门而出,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夜辰被这一幕给惊着了,他没想到因自己的失职会让自家主子这么生气,看来自己真真是错得离谱。只见他跪在门口,朝屋里的贺君炎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次认错道:“主子息怒,莫要因属下失职而生气,您您还未痊愈呢”
“走!”贺君炎说着口不由心的话。
夜辰不敢再逗留,他默默地退到角落里,深深地看了看那摔碎的瓷碗,眼中隐约出现了水光,他使劲眨巴着双眼,企图将那水汽隐藏。最后,他看了一眼那敞开的房门,转身落寞地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