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遥远的后方,出现了一道灭世的血潮,血潮淹没了天上的太阳,数万米高的潮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四面八方倾泄而来,于是血河变成了血湖,血海。
血潮携带着让群山碎灭的原始怪力,狠狠打在恶咒师脑袋上,他当场被打的昏死过去,身体沉入水面,往下溺着,一直下坠到海底。
被风雪肆虐的老坟圈子里,恶咒师的五官肿胀而扭曲,皮肤被泡的起了皱褶,他脸上的所有孔洞都在往外涌着铁锈味的血水,幻术世界里的他,已经被淹死在海底了,他的死相当然也被投影到了真实世界。
成为无想天后,我的幻术也迎来了最伟大的高维升华,在完成恶咒师的证量后,我可以确定,幻术的【自由表达式】的确能成为杀人的手段,幻术世界与真实世界能互为投影,这在无想天以前,是一定不可能实现的。
我注视着恶咒师那快被血水撑破的肚皮,这个人的确有点东西,连太初都被他的气态躯壳所欺诈了,那么夜修罗也大概率伤不到他,心脏骤停的风险对我而言实在太大,所以我规避了风险,在他肉眼观测到我之前,将他埋葬在了幻术世界中。
他的肉身回到了现实,他的魂儿被留在了那边,留在了血海的海底。
我仔细搜查着恶咒师的尸身,没搜出什么有价值的物件,不过他的这套心脏频率理论,倒是值得开发,我或许能用幻术来实现同样的效果。
当恶咒师脸孔里流出的血结成冰棱子时,我转身,瞬移回到胖妇女家。
胖妇女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的家成了凶案现场,外屋到处都是血,纸灰乱飞,鬼哭狼嚎,封十九正在安慰她:“这荒郊野岭的,你一个妇人也不容易,不如明个一早跟我们进宫,去我家做杂工,至少日子能过的比现在滋润。”
说着她又从兜里取出些银子,算是赔偿胖妇女的损失了,胖妇女收了银子,感激地冲封十九下跪磕头,这结局虽然血腥,但好歹皆大欢喜。
王司徒和尉迟缨和我告别后,回到了兵马营,这时,颜劫过了时效,我的容颜也回归了衰老,封十九走上前来,拉着我的手就往里屋走:
“老登,走,和我去洞房!”
我看着外屋的满地尸骸和狼藉,皱眉道:“这地方不适合过夜,咱们还是连夜赶路回仙宫吧,我有缩地成寸,带着你俩回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封十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摸着自己枯树皮般的老脸,这才意识到包括缩地成寸在内的一切术法和思想境界,也再一次离我而去了。
少女看我的目光变的柔和起来:“我不嫌弃这里,有你在身边,哪里都可以是家。”
她的嗓音像迎面而来的重拳,砸的我迷迷瞪瞪,六神无主,这句话我能记到死前的最后一刻。
胖妇女收拾了一间屋出来,给我俩当洞房,封十九拉着我进屋后,反手锁上门,我注视着四周,屋里就一张桌,一座烧的热腾腾的土炕,炕上的被褥床单也都是崭新的。
桌上的蜡烛把四周照的红彤彤的,也照红了封十九的脸,少女坐在炕边,冲我挑衅地勾着手指:“老登,你还傻愣着干嘛?你过来啊?”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走到她跟前坐下,我说老妹,这事我早就该跟你讲了,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