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班主任通知这周要进行周考。
温迎没想到她和梁牧栖之间的赌约这么快就要到来,有点想耍赖“周考和月考是不一样的”,但梁牧栖很淡定自若的样子,她便把在心里的那些小嘀咕收回去。
温迎开始认真复习,但说实话,能不能一次性真的超过梁牧栖,她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先不说上次月考的时候,梁牧栖因为身体的变化没有发挥全部的水准,这些天相处下来,温迎也发现,同桌看上去确实比自己认真太多。
温迎喜欢边听歌边写作业,写着写着自动唱起来,笔帽当成麦克风似的,有的时候灵感突然冒出来,也会把试卷丢到一边,抱起吉他去写歌。
但梁牧栖好像很难走神的样子。
也不是不会放松,写题累了,他也会停下来,去复习其他要背的东西,或者和温迎到外面随便散散步。
但令温迎的惊讶的是,梁牧栖这个人,居然会把洗衣服拖地当成休息的方式。
哪有人会一边做家务一边听听力的?梁牧栖却总是这么做,拖完自己家的地板,又把温迎房子里的地面清洁一遍,洗干净拖把后,回到书桌前继续做题。
他像是闲不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忙碌成为了习惯,日积月累地刻进身体,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略微忐忑地考完试以后,温迎第一次没有主动和身边的人对答案,小黄暂时搁在学校里,她和梁牧栖在校门口等夏引。
汪梓铭的开车技术越来越丝滑,几日不见,那辆车似乎又多了些新的装饰。
飞鸟纪事的logo印得很大,旁边还有人认出来了,“哇”地一下小小惊呼一声。
温迎有点疑惑:“我在学校里吃饭,怎么没人认出我呢?”
“这谁知道啊。”汪梓铭又架着那副很装的墨镜,按下车门锁。
温迎先进去,坐在后排,梁牧栖拎着两个人的书包,坐在她身边。
夏引回过头,递给他们一人一杯饮料:“这就是上次我那份酸菜鱼的品鉴者?”
温迎点头:“是啊,他说你的厨艺一流。”
汪梓铭也转过来,墨镜从鼻梁上滑下,看向梁牧栖。
梁牧栖向他们两个人问好,在称呼方面有所犹豫,很突如其来地卡住了。
“温迎和陈格都叫我们哥哥姐姐的,你也随着他俩叫吧。”汪梓铭一本正经道。
梁牧栖分不出真假,便礼貌地照做。
温迎在旁边喝饮料,差点被呛到,梁牧栖转过来,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温迎拍着胸口:“呼……没事的,没事的。”
梁牧栖平日在班级里寡言少语,但车上有两个话痨,所以那种源于不熟悉的拘谨很快被打破。
汪梓铭问他很多关于学习的问题,搞不懂的单词也要问,被夏引吐槽:“你干嘛要把一个大活人当词典。”
汪梓铭很委屈:“只是想被学霸的光辉照耀一下,毕竟从小到大,我身边就没怎么围绕过学习成绩好的人。”
说说讲讲,热闹一直持续到通往医院的最后一个路口。
红绿灯前,汪梓铭停下车,等待数字跳跃,车里的人不约而同,都停止了说话声。
尽管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去想,但不论是从前没有发觉,现在才发觉出的端倪,和一些显而易见的细枝末节,都把沉默无声中的不安逐渐放大。
电梯的门打开,夏引看一眼手机上的消息,指了指方向:“朝这边走。”
汪梓铭把墨镜取下来放进衣兜,抬脚跟上,温迎和梁牧栖在最后面。
温迎碰了一下他的手臂,梁牧栖低头看向她。
温迎观察他的表情,再次来到这里,梁牧栖像是没有更多的情绪,很平静地回望她。
温迎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病房那边传来汪梓铭“哇——”的一声惨叫,她朝声源处看去,居然是陈格藏在门后面,很有预谋地蹦出来吓唬他。
发顶被轻轻碰了碰,梁牧栖收回手,对她说:“过去吧。”
温迎拉住了他的胳膊,跟他一起往前面走。
陈格蹲在地上,歪着脖子看汪梓铭:「被吓哭了?」
汪梓铭:“没哭,就是烦你!”
他用手挡住额头,从后面摸出一捧花束,用力丢到陈格怀里。
“我就不该让花店老板把刺全部剪掉!”汪梓铭继续道,“扎你一手才好。”
陈格很得意地挑眉,低头闻了下怀里的花束,转身把花交给从病房里出来的女人。
他看了看夏引,朝她笑一下,又看向朝这边走来的两个人。
像是嫌弃他们走得太慢,陈格大步迈过去,拖住梁牧栖的另一只胳膊,和温迎一起,把他拉到自己的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