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关系的,你只和我们分开五个月呀,你还能调休回来看我们。”
“那也不行。”斯见微也不敢抱她,手虚空着放,很久才用冰凉的手摸了摸阮流苏的头发,“怪我,我太胡来了。”
焦灼地等待了两个小时,医生进来,笑着恭喜,又叮嘱两个人去把该做的检查做了。
在医院一直待到中午,斯见微几乎都不怎么和人交流,到回家的时候,他手抖的没办法开车,为了安全,他又叫来司机,车上还嘱咐司机开得缓一些,更不要急刹急停。
阮流苏早就发现斯见微的异样,一直忍着,想等回家再说。
回到家,斯见微把阮流苏抱回沙发上,小声说了句:
“我去打个电话,叫煮饭阿姨过来,你就在这坐着,别动。”
他交代完,门一关,就进了书房。
阮流苏也没戳穿他的谎言在书房门口站着听了一会儿。
果然是打给斯知博的,爷孙俩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大中午的发什么神经?海外基业至少他妈的传承了四代,几乎都是盈利,每年利润占比快20,到你手上,你说你要打包卖了不干了?不就分开五个月?你们俩三四年都分开了,还怕这五个月?”
斯知博说完最后一句,斯见微愣了很久,眼泪直接成串往下掉,声音里也带着哭腔:
“反正我就不去了,五个月我也忍不了,正好我这有人问价,打包卖了得了,钱我赚够了,跟我老婆分开一天我都忍不了!”
“你这理由不成立,分不开就不去?你以为你几岁啊斯见微?重新给个理由!”
“不能说。”斯见微这会迷信起来,明星都要怀孕三个月等胎稳了才能公布,阮流苏现在才不到两周,以防万一,谁都不能知道。
斯知博那头电话几乎要破口大骂,过了一会儿,阮流苏就听见屋里传来砸手机的声音。
不出意外,爷孙俩都把手机砸了。
阮流苏敲了敲书房的门,房间内的动静立刻就没了。
斯见微挂了电话,把眼泪一抹:
“我没吵,我在跟他说集团发展呢。”
“哦。”阮流苏又用手指帮斯见微擦干净眼泪,“爱哭鬼会传染的,你也不想我们的宝宝是个爱哭鬼吧?”
“没哭,我是太冷了。”斯见微背过身去,好像真的不想让宝宝看见自己红眼睛。
但他心脏突突地。
斯见微最近感觉不太对,心总是莫名地跳得很快,睡也睡不好,现在又知道阮流苏怀孕的消息,在医院那几个小时,他腿僵手抖得都快要走不了路。
阮流苏给斯见微倒了杯热水,然后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没发烧,你昨晚没休息好,你先去睡一觉,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可是——”
“没有可是!”阮流苏一个眼神瞪过来,斯见微人老实不少。
阮流苏一直等斯见微爬上床,关了灯和房门,她才走到阳台给斯知博回了电话。
她一共说了两件事。
首先是斯见微的分离焦虑症,这点是她半年前发现的。
这几年他们大都在国内,唯一两次斯见微也要出国,阮流苏也请了年假,跟他一起出国算旅游放松,所以他的症状得不太明显。
后来是阮流苏去现场出差,那次走了四天,回来时她发现斯见微的分离应激很严重,视频的时候,嘴唇都是白的,问他怎么了,他说是胃不舒服,没吃好的原因。
直到最后一天阮流苏回家时,斯见微一直在客厅沙发上等她。
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一直在手抖。
阮流苏这才反应过来,这因为那年她的突然消失应激而产生的分离焦虑。
斯见微很要面子,他就算发现,也不会轻易提及自己可能有病。
阮流苏发现后,主动在手机里给斯见微开了实时定位,出差也讲究速战速决,绝对不超过两天。
上次在斯家吃饭也是,他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笑个不停。
阮流苏那时已经在担心他的分离焦虑,还以为领了证会好一点,没想到又意外怀孕。
斯知博听到分离焦虑的时候还冷笑着评价了一句:
“矫情病。”
等到阮流苏说到:“爷爷,我没想到会意外怀孕的。”
斯知博怔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立刻改口:
“不就是去五个月的柏林嘛,不打紧,爷爷身体好得很,我先去把学区房看好买好,你和那狗东西开学再来!”
“”
事情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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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出生那天,斯见微哭得比阮流苏还要厉害。
女儿都没看,握着阮流苏的手哭了一整晚,把自己哭累了才睡着。
名字是斯知博取得,没有什么附加的期许和过分沉重的期待,女儿出生那天早上大雾茫茫,斯家这一代又刚好轮到清字辈,斯知博就取名叫青雾。
斯青雾名字斯文,但性格像极了斯见微,很吵很闹腾,半夜哭醒好多次,家里几个保姆看着她也无济于事。
她只要阮流苏和斯见微哄,其他人都不认。
欧美的奶爸带娃比国内要普遍,斯见微经常一边办公,一边哄女儿也不会有下属觉得有问题。
下班为了让阮流苏安心写论文做实验,他还得出门遛娃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