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苏摇头:“不行,我明天早上还有会呢,路工和专家组验收,最迟也得明天下午了。”
“哪个项目?哪些专家?名字叫什么?”斯见微拿起手机就去找路聿青,“我跟路聿青请个假,就领证而已,花不了多久的。”
“大数据平台那个。”阮流苏一把夺过斯见微的手机,瞪着他,“之前是不是说好了,不插手我的工作?”
斯见微被子一蒙,闷声闷气地嚷嚷了一句:
“知道了。”
第二天上班,阮流苏在车里接到路聿青的电话,验收会议改在十点开始,理由是:有个投资人要结婚。
路聿青这几年改性,说话越来越迂回了,都不指名道姓了。
阮流苏手机一扔,侧脸看了斯见微半天,他手上还在噼里啪啦敲着笔记本的电脑键盘。
阮流苏凑近一看,文档上满屏都是:
【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
“你是投资人啊?”阮流苏把他电脑合上,脸上看不出情绪。
“是啊。”斯见微立刻交代,“我日程多,不知道是你们的项目,我发誓就这一次!!”
他把户口本拿出来:
“户口本,身份证,我都带齐了。”
“你怎么还有我户口本的?”
“昨晚你睡着了,我去你家拿的,咱妈咱小姨直接可积极了!”
-
新婚不到一个月,斯见微就要出国。
出国日期越临近,他的话反而越来越少,晚上起夜的次数也开始频繁。
这晚惊醒又是凌晨三点多。
斯见微悄悄下床,去阳台透气,习惯性去找烟盒,在桌上翻了两下又记起来备孕呢,烟早戒了。
他又拆了桌上一颗棒棒糖。
含了一会儿,斯见微咬碎棒棒糖,又给斯知博发了个微信过去,问他能不能协调时间,他想在国内再留四个月。
这要放在以前,他才不管老爷子睡没睡,直接一个电话甩过去。
现在不行,斯知博都七十了,保养的再好也经不住半夜被惊醒。
斯见微在阳台摇椅上愣神,发呆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斯见微发现身上多了条毛毯。
今天周六,不上班。
他起来在房间溜达了一圈,没看见阮流苏。
斯见微一下子就慌了,连续几个电话拨过去,没人接。
他手有点抖,拖鞋都没换,拿着车钥匙就要往外跑。
一路跑到地下车库,才看见阮流苏一身暖色毛衣家居裤风衣半敞,出现在电梯口。
“你去哪儿了啊?”斯见微把人往怀里一拽,抱得阮流苏透不过来气。
“你先放开我,别压我肚子。”阮流苏把人推开,给斯见微看手里的验孕棒,“例假推迟十天了,我有点不放心。”
早晨露气重,车库里也有凉。
“不会吧。”斯见微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盯着阮流苏的小腹,缓缓开口,“就那一次是中间退出来戴套的。”
本来说好要孩子的,中途斯见微又后悔了,分开五个月,什么人照顾阮流苏他都不放心,最起码也得到柏林再说。
斯见微腿都僵住,低头给阮流苏系风衣扣子缓解紧张。
“那你那个时候忍住了吗?”阮流苏捏了捏斯见微的手。
他状态很不好,眼下乌青,是这几天都没睡好,嘴唇泛白,手掌心都是冰凉。
“不知道。”斯见微摇头,除了爽,他哪里还记得其他的细节。
他盯着阮流苏,一丝细微的表情也不肯放过,“那你现在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阮流苏摇了摇头:
“以前我例假很准时的,来之前,肚子还有点涨涨的,这次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脸上表情有点颓丧,但想想如果肚子里有了一个新生命,她又高兴起来:
“没关系的,你走了以后,我可以搬我妈那里去住。”
“不行!”斯见微将人按在原地,绕着阮流苏走了几圈观察。
他没有透视眼,回过神又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去医院。”
开车的功夫,斯见微联系好了最近的妇产科,直接验血检查。
阮流苏没吃早餐,抽血等检查结果的功夫,她又去洗手间验了验孕棒。
“怎么样?”斯见微看着验孕棒,很浅的两道杠,可能怀孕。
斯见微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僵,他心跳得太快了,导致唇色又开始发白。
太难熬了。
他空前地沉默。
阮流苏上前抱着他,用极轻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