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策轻笑,眸色晦暗不明的扫过秦斯年,松开掐着男人下颚的手,男人瑟缩一下,微微喘气,却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闻策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纸巾,缓缓地擦拭着指尖:“不巧,秦枢明天请我吃饭。”
“啊?”
秦斯年愣了一下没明白,秦枢请闻策吃饭叫他做什么?
他们本身也不大熟悉,他的两个哥哥倒是和这位闻大少熟悉,他因为和他们的年龄差距不小,几乎没什么交集。
看他反应慢的样子,闻策勾了勾嘴角,眼里没什么笑意:“ 小斯年啊”
下一刻,3s级精神力庞大的压迫感瞬间袭来,无形无声,秦斯年却感觉有针强行刺入的他的脑子,脸色霎时苍白,爆裂的头疼惹的他踉跄退后几步,后背无力的撞在包间的门上,身体似承受极大的压力微颤着。
这是精神力碾压!
大指挥官的攻击方式!
少年在大指挥官面前太稚嫩,精神领域构建的防御被轻而易举的破掉,如稚子般袒露在青年面前。
下一秒,这似铺天盖地的碾压感荡然无存,仿佛这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下马威。秦斯年的冷汗直冒,浑身湿透,他目不转睛盯着闻策钺,指尖蜷缩成拳。
男人已经从从沙发上站起来,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眼里却没有半点温度,他大长腿迈到秦斯年面前。
微微弯腰,直视秦斯年,继续刚才的话:“也长大了,知道去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秦斯年瞳孔微睁,电光火石间抓到什么。
而闻策见他这样轻轻笑了笑,“但是,有的东西你不能去碰,碰了会付出代价的,知道吗?”
秦斯年微微偏头,视线越过闻策落在那个背影和谢晏相似的男人身上,男人漠然的端坐在沙发上,垂着眼帘,颤抖的眼睫出卖了男人心里的情绪。
秦斯年收回目光,直视闻策,撕开那蒙上的一层布,让真相暴露于灯下:“你想要谢晏。”
这句话出口之后,秦斯年忍不住低声嗤笑起来,浅浅的,带着难以言喻的感觉。
“策哥啊
你居然想要谢晏”
他像是发现什么大笑话一样,声音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没记错的话,谢晏离开秦家的最后一天,是你和我大哥把谢晏推下了生了冰的湖泊里,他好不容易爬了上来,你”
秦斯年的话截然而止。
因为闻策那和指挥官大相径庭的健壮有力的掌心覆盖上他的喉咙五指爱抚着,换个粗暴点的用词就是————
闻策单手掐着秦斯年的脖子,眼神恐怖如斯,屋里寂静的落针可闻,其他人连呼吸都不敢加重。
合拢的五指将少年后面的话强势的堵在喉咙里,充满力量的五指掐着人体脆弱的脖颈。
秦斯年的呼吸都变的有些困难,他目光直盯着闻策,满是一言难尽。
闻策触及到秦斯年的目光,那段往事如潮水一般翻涌而来。
谢晏的生日在10月,他满13岁的那一个月被测出分化成omega,还是一个拥有3s级精神力的顶级omega。
但3s级别的omega和3s级别的alpha不一样,这样的omega是需要精心的不能再精心的养着,这也就有一个弊端,3s级别的omega极其珍贵但不适合孕育,怕是孩子没怀大主体就会被折磨而死,直接一尸两命。
所以很理所当然的,谢晏被当做交易的筹码和宋家交易出去。
那个时候,衡东星已经入了冬,飘过一场大雪,气温低的哈出一口气就能看见白雾,湖泊边已经在这样的温度下开始凝结成冰,薄薄的。
在狭路相逢的池边小路,闻策和秦旭与谢晏狭路相逢,说狭路相逢也不正确,他们就是故意在这路上堵谢晏这个当事人。
“谢晏,你去告诉领导,你不想嫁给他儿子。”秦旭居高临下的拦着小少年的去路,语气里尽是不耐烦,瞥见对方将两只爪子互相揣在毛茸茸的袖子里,这种漫不经心的姿态,让秦旭的不耐烦加剧。
谢晏小小的一只,连他们的肩膀处都没到,裹着毛茸茸的冬衣,雪白的绒毛把少年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衬的更苍白。
谢晏听见这强势的话,撩起眼帘看他们一眼,明明那么小的人,站人面前矮上一大截,眼里硬生生的没什么惧怕和怯场。
他只问:“为什么。”
秦旭的不耐烦达到顶点,他嫌恶的皱了皱眉,没有一点成年人的体面:“宋灼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一个寄人篱下成绩倒数胸无点墨的人,你配的上宋灼吗?整个人除了一张脸稍微能看点还有什么别的优点,性格差的要命,整天寡着一张脸跟谁欠你的一样。
不是拿着一个omega的性别就能配上自己高攀不起的人,谢晏,人要有自知之明。”
闻策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谢晏还是保持着双手揣袖的姿势,对于秦旭的扎心之语没什么表情变化,寒风吹过,少年头上的呆毛被吹的晃动,冷冷淡淡的人比霜雪还要漂亮:“哦,我没有自知之明。”
秦旭简直被这一句话气急,他声音都高昂起来,等着谢晏:“你还要不要点脸,都说了你配不上人家,还死皮赖脸的贴上去求x”
“秦旭。”闻策出声打断秦旭接下来那少儿不宜的话,在军营里男人之间说一些荤话是常见的事情,但对着一个13岁的omega说,的确不大合适。
秦旭骤然收音,满是烦躁的看着谢晏:“谢晏,我再说一次,拒绝他们,你不嫁。”
“我不拒绝。”少年冷淡的声音带上点鼻音。
“谢晏!”
这个答案仿佛是什么挑衅至极的话,秦旭一下子勃然大怒,他一脚就把立在湖边吹冷风的小少年踹进冰冷的湖里。
“扑通———”
浅浅的一层薄冰被砸穿,水荡起涟漪,少年落入冰冷的水里,附近的护卫全部被秦琢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