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路上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人顿感悲凉,或许我是老天爷派下来是历劫的,把这一辈子能受的苦都受了,爹不疼娘不爱,两情相悦的人却不能再一起。
村里的人和亲戚不敢靠近我,认定我就是不祥的,我的这半生啊,过的真不如一个乞丐,乞丐无忧无虑的每天乞讨几分钱就会饿不死。
我呢,活做的比谁都多,天天不是挨打挨骂就是挨饿。
我这半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爱的人忘记我的存在,如今我感染了伤寒或许活不长了,也不知道哪天我就会死在那个偏僻的院里无人知晓。
看病的钱已经花了我大半的身家,我下次看病已经没有钱继续看了,反正也治不好倒不如痛痛快快能活几天是几天。
我回去可以找贺老爷要银两看病,可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没有牵挂了是活是死,看老天爷什么时候收回我这条烂命。
在这一天里我去做了以前想做的事情却不敢做的事情。
我去茶楼听书了,话说那说书先生讲的活灵活现的,让人觉得有趣极了。
我去了湖边泛舟,在船上垂钓,虽然最后没有一条鱼上钩的。
后来我去看了戏剧,虽然听不太懂,可我还是很开心。
我买了冰糖葫芦,上一次吃冰糖葫芦还是锦期几个月前买回来给我的,吃着酸甜酸甜的可好吃了。
我又去买了糖人,让师傅做了一个扎着双鬓的小男孩,做出来的效果和锦期小时候有点像,搞得我都不舍得吃了。
看到街角有一处在卖头花的小摊,走过去看了一眼,看上了一朵桂花花样的头饰,于是问道“这个多少钱?”
“三十个铜板”
我听后觉得有点贵,但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死了就没有这么好看的头花带了,更何况答应大宝要买头花戴的,不能辜负小朋友的心意。
我不知道的是从茶楼出来后,身后便一直有人尾随,不远不近的跟着柳稚。
回到贺府后将老大夫开的药熬了,期间我时不时会咳嗽一下,不知道是因为我得知感染了伤寒还是什么,回来后咳嗽便加重了,喝了药才勉勉强强压下去一点,但咳嗽还是断断续续的。
又过了几天我连床都起不来了,俨然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脸上毫无血色可言,院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吃饭喝水还得靠自己。
这天我爬起来倒水喝,外面传来声音,我扶着门口探出头看了看,来人是我不认识的。
从院门口进来的人显然也看见了我“你是柳姨娘吗?”
“我是,你是谁?”
“我叫王大妞,夫人说为了老爷的身体着想,让各位姨娘离府,夫人已经给各位姨娘买好了后路”
我是傻可我不蠢,大概能猜到夫人说后路是什么,自然不是什么好的,毕竟府里的大多数姨娘都是买来的,就像我这样的。
我没有见过夫人,但是想来能当上夫人的也不是什么善茬,后路应该说得是送给他人为贺府谋福利,或者将我们这些不受宠的姨娘卖入烟花相柳之地,给贺府添加一笔进账吧。
可惜了,如今我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啊,可能还没有送出去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王大妞瞧着眼前人这么孱弱风一吹就倒,看着柳稚脸上没有血色,她不由的多嘴问了一句“柳姨娘,你没事吧,我瞧着你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生病了”
说完上前几步摸向柳稚的额头。
我吓的连连后退,伤寒可是会传染的,我不想传染给别人。
“你别过来,我怕过病气给你”
“柳姨娘,你没有大碍吧,需要我叫大夫吗”
“我没事,夫人有说什么时候”
“没有”王大妞是个心善的瞧着我不好,重新问了一遍“真的不用叫大夫吗?”
“不用,谢谢你”
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次咳出来鲜血,刚好给王大妞看见了。
“柳姨娘,你咳血了,我还是去叫大夫吧”
不等柳稚说什么王大妞已经离开了,她先去找了夫人告诉她柳稚的事情,夫人听后没有什么反应,毫无感情冷漠的说了一句:不必浪费这个银钱。